个网络上接单的画手,收入很有限。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夏悦提议弄一个文化工作室。
夏悦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是让我时而仰望,时而又恨不得打她一顿的对象。
起初,我不知道她这个工作室要做什么的,迷迷糊糊地屈服在她的淫威与利诱之下,答应和她一起创业。
但不久后,她就不负众望地有了一个接一个的计划。
她的计划在转着,周围的变化很明显。巴黎的华人圈子本来就小,而知道我们工作室的人越来越多。可以说,这个小小的工作室,似乎让我们三人在巴黎华人圈里找到了社会位置。
我们的单子越来越多,五花八门的,看似很散,却又真的和文化都有关。
夏悦那句话,好像是对的。
“看似很散,其实都有相关性,资源整合一下,空手套白狼了。哼,快来赞我!”
不过,我们并不是空手,我们的工作量很大,尤其是跟上了夏悦这个工作狂,天天压榨我和付菡的劳动力。我和付菡也不是包子,我们反抗,我们采取过各种方式,软硬兼施,从人的健康,关爱心理各个角度与她进行了辩论,甚至试图从“人生的意义与价值是什么”的角度来说服她。
但她油盐不进,她先是哄孩子似地对我们微微一笑,然后收起笑容,趾高气扬地说:“听过一段话吗?女人,二十岁活青春;三十岁活韵味;四十岁活智慧;五十岁活坦然;六十岁活轻松;七八十岁活价值。我们现在不努力地乘着青春积累点基础,三十岁时怎么有资本活韵味呢?乖,听我的,准没错。”
我是那种很懒散的人,没有想到过三十岁之后怎么样。但是,我确实很想做出点成就,这样一来,我才有底气对我爸妈说出自己对未来的打算,我才不用担心他们反驳我“你拿什么养活自己?理想当饭吃吗?”
是的,我就是想用成就告诉他们,理想确实能当饭吃。但我懒散的性格,我做不到。
所以,我打从心里知道,跟着夏悦是对的。
总是,我平时对她又爱又恨。但关键时刻,我拧得清,我会感慨幸好有夏悦在。虽然我嘴里抱怨她是个剥削的资本主义。
我得承认,和她一起工作时的高效率,连我自己都被感动到。
就这么着吧,跟着她和付菡混一两年试试。
(六)邹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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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邹明远,我来巴黎好几年了,久得我不忍回想。
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爷爷死了。
最疼我的爷爷死了。
我与家人,更没有什么理由保持联系了。
在许多人眼里,我很努力,有才华,年轻有为。
这些话在我听来,和夸奖一点都不沾边。
我没钱没势,不努力的话,难道等着饿死吗?
我有点后悔选择了这条路。太多往事,一下子浮上心头。爷爷不解与不舍的眼神,爸爸的愤怒,母亲的眼泪,还有那个人的温情以及后来的无情。
当初,被我爸爸赶出家门时,我都不曾后悔。但是,现在,我后悔了。
爷爷死了,而我只能在遥远的巴黎,独自一人,走在雪地上,无亲无故,无萍无依。
曾经,我以为和他一起到了法国,就能获得自由,就能选择自己的路。
可是,他却离开了我。
是的,我是个男人,我喜欢的,也是个男人。
我陪伴了他出国最初的孤独生活,在他日益融入这个新世界时,他离开了我。
“宝贝我是爱你的,但这不能阻挡我要离开你。”他玩世不恭地笑着对我说。
我为了他,失去了一切,只换来了这句话。
重重叠叠的往事,快把我压垮。
我摇摇晃晃地拐进旁边一家门口飘着彩虹旗的陌生酒吧。
刚坐下,他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是一张我最熟悉不过的脸庞,曾经他的一怒一笑,都能牵动我的心绪。
现在,他看着我,笑得很开心。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他真像是因为看到了我才开心。
但现在这些看在我眼里,却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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