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新三舅母进门,难道就要三舅舅也好去用三舅母的嫁妆?只怕哪家都没这样的规矩。还有三舅舅的喜好,也不是做什么坏事,也总是要拿银子来撑着的。这一笔一笔的,全都是银子。”陈郄坦然道。
也只有陈郄了,能这么坦白的把话说到这,傅家大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道:“你三舅舅再娶的事情,自然有我这当嫂子的操持,就是你们姐妹出嫁,大舅母也不是没有考虑,你怎的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傅家早已经分家,莫不是三房势弱就能厚着脸皮要长房的好处?大舅母心好,可我等也是要脸的人,做不来这等不要脸的事。家产败光了,千金散尽还复来,那也得是自己挣回来的!何况表兄表弟表哥表妹侄子侄女们,日后成婚生子出嫁就没有花银子的地方?大房又能与三房多少银子,三舅舅又要多少银子才够经营起喜欢的翡翠来?”陈郄接连问道。
“大舅母,我和三舅舅,还有表妹,都不想做拖累大房的人。此事,我也能做得了主。”陈郄最后收了气缓声道。
第056章 认义女
傅家大夫人沉默了许久,她以前觉得陈郄在傅家的时候,小小年纪便跟着公爹学得有些固执、孤高,心里也讨厌过她在公爹面前盖过了自己孩子的风光。
可到这个时候,又觉得能明白这孩子的想法了,她住在傅家五年,原来也从未觉得是理所当然过,就是如今也没想过要来占傅家的便宜,也知道傅家大房的困境,不想拖累大房,她也知晓报恩,别人给她两分的好处,也巴不得还上十分才好。
其实,这是个好孩子啊,傅家大夫人想。
“但这十八间铺子,到底收不得。”心疼过后,傅家大夫人不得不叹气。
陈郄可不这般认为,“大舅母也知道朝阳观少观主在三舅舅府上,他做了见证人,自然是要保证这笔交易成的,否则日后谁还敢再让他为证?”
朝阳观里老少观主的身份,傅家大夫人当然知道,也正因为是知道,所以才更不觉得这事儿不会有变数,“你还小,可知此非先朝,当今并不信神佛,佛家道家在当今眼里也都不过虚妄。相反,一个是每年会花掉许多国库银两毫无用处的国公府,一个是能用的侯府,不要说是陛下,就是你,你会如何选?”
陈郄想了想,道:“陛下会怎么想我不知道,可要是我,我为什么要管这个闲事?”
“嗯?”傅家大夫人有些奇怪陈郄为何有这种想法。
陈郄口随心至,“吴国公乃是开国来的国公府,能保存至今,就足以证明刘家人一直恪守本分,没有招惹到皇室的地方。北城那么多勋贵之家,大多从军功立身,每到战事起,就有不少人血染沙场报君恩,这样的人也只是太平年间旁人看着没用而已。但对陛下而言,却是有大用的,不过是用的时日问题。所以勋贵们要拉拢,但也要敲打,这样早已经没了兵权的吴国公府就是最好的牌坊。也只有吴国公府,因年代久,又世袭罔替,坐着勋贵第一家的位置,让谁都放心,也能证明陛下对勋贵之心。”
你不捣乱,听我的,就给你和你的子子孙孙好日子过,一辈子不愁吃喝,就是纨绔点不务正业也不要紧,而消散的那三家国公府,自然就是给勋贵们看的教训,看看乱伸手,想乱要权的下场。
傅家大夫人听得脸色一变,暗想难道这就是公爹当初亲自带了五年带出来的成果,“你?”
陈郄一笑,“大舅母,我敢接下这摊子,也是想了许多的。十八间铺子,与我们当然是大数目,但对于拥有天下的帝王而言,又算得什么?”
一个手无权势的吴国公当然没有必要敲打,只管放置在那就好了,皇帝一年光后宫的脂粉开销都不知几何,养一个国公又算得了什么,反而是在朝中做事的宁西侯,他替皇帝做着事,皇帝赐予了他权势,也需要防着权势的野心,所以才需要敲打。
“要是我,才不会管这点子破事呢,这与朝廷有何干系,与天下苍生有何干系?无非是两个孩子不分轻重的赌一场而已,要得回去是他家本事,要不回去也是他家守信。名利总是占了一样的,也不算多吃亏。”陈郄又道。
“还有宁西侯夫人,她许是巴不得世子把家产败光,又如何甘愿宁西侯把铺子收回去?不然当初世子才十四,胡子都没长出来,他那继母何以就把他生母的那么一大笔嫁妆轻易交给了他。听闻侯夫人娘家并不弱,想来里面更有谋算的。宁西侯府自家家宅不宁,才出的这般祸事,可别怪我惦记!”
最后,陈郄想出了应对的法子,“我是跟着三房住的,此事大舅与大舅母本就不用管,他们想如何就来见三舅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