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从东宫被送回椒殿后,太子一次也没有去过椒殿。
他忙得很。
哪怕怀桃好几次穿着小黄门的衣袍悄悄站在东宫门外等他,一次都也没有等到过。
这日下午,怀桃从东宫回椒殿。
依旧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我再也不要见他了。”一进殿门,怀桃气嘟嘟地脱下小黄门的衣袍,先是脱掉帽子,然后脱掉外衣,衣物掉落一地,贴身伺候的宫人跪在地上捡衣物。
怀桃想起什么,转过身,气喘吁吁指着地上的宫人,道:“你们都是他的人,下次他要问话,你们记得告诉他,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
宫人们缩回去。
阿琅及时端来茶和点心,试图用好吃的糕点平息怀桃的怒火。
这一招很有效。
怀桃吃一口桂花糕,嘴里嘟嚷:“还挺好吃的。”
阿琅忙地扶怀桃坐下,伺候她换上襦裙大袖衫。一盘子点心吃完,美人不再愁眉苦脸,她拉过阿琅问:“你说他讨不讨厌,明明知道我去见他,他却避而不见。”
阿琅坚定不移:“讨厌,非常讨厌。”
美人得到附和,心情更加愉悦,“欲擒故纵,他一个大男人用这招也不嫌羞。”
阿琅弱弱地说:“小姐,也许殿下是真的很忙。”
她啧啧摇头,“阿琅,一个男人若真想见你,翻山越岭都会赶来,但他若不想,他能瞬间找出一百件一千件事去做,唯独没有见你这件事。”
阿琅似懂非懂。
主仆俩正说着话,忽地外面有宫人匆忙而入,“皇后娘娘,皇上病危。”
怀桃一下子站起来。
她看向阿琅,两人四目相对。
病危,也就是说皇帝命不久矣,很可能随时逝世。
这可是件大事。
宫人又道:“太子殿下说——”
怀桃:“他是不是命你来接我,让我现在去侍疾?”
宫人:“太子殿下说,让皇后娘娘留在椒殿,不准出殿半步。”
怀桃惊讶:“皇上病危,我身为皇后,理应前去侍疾。”
宫人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说这句话,“太子殿下还说,如果娘娘不听话,以后就别想吃到御膳房的美味佳肴了。”
她愤愤然:“不吃就不吃,谁稀罕!”
她嘴里说着倔强的话,身体却很诚实地重新坐下。
阿琅凑近一听,听见美人嘟嚷:“其实侍疾也没什么好玩的,我连自己都不会伺候,哪里会伺候别人,我还是继续留在椒殿好了。”
阿琅忍不住笑出声。
怀桃:“不准笑。”
阿琅立马认真严肃地拍起马屁:“小姐英明,留在椒殿才是最好的做法。”
怀桃闷闷地哼一声。
另一边。
华宁宫,昭贵妃刚从皇帝寝宫回来,她母家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皇上情况怎么样?”
说话的人是昭贵妃兄长,昭大将军。
昭贵妃禀退宫人,待宫人一走,满脸愁容的昭贵妃立马露出笑意:“兄长,皇上熬不下去了。”
昭大将军压低声音:“真的?”
昭贵妃笑容满满:“真的。”
兄妹俩相对一视,眸中满是对权力的渴望。
昭大将军端起茶,尽量压住自己的激动心情,“等皇上一死,在太子登基前,国丧期间,我们便趁机起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昭贵妃不放心,反复叮嘱:“兄长,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一定要部署周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昭大将军吐出茶叶,拍了拍胸膛:“哥哥办事,你放心,国丧期间楚璆那小子一定会加倍防范,但他绝对想不到,我们两年前就已经着手准备,在城中安插将士,宫里有你,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自然马到成功。”
昭贵妃又问:“城外的诱饵准备好了吗?”
昭大将军:“早就准备好了。”他顿了顿,继续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那群人胆子也忒小了点,我暗中放出去的线人竟无一人成功,太子算什么,他们竟连反他的心思都不敢有,一群懦夫。”
昭贵妃:“那你是怎么说服诱饵的?”
昭大将军:“谁不想做皇帝,疯子犹甚,我派去的人,稍微一撩拨,南明王便应了下来,他早就存了谋逆的心思,就算没有我们的挑拨,他也会反。”
昭贵妃接过昭大将军的话:“到时候他一反,太子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在他身上,谁都想不到,在太子专心对付谋逆的时候,我们已经悄悄占领了整个皇宫。”
昭大将军问:“你同楚文说了吗,关键时刻可千万别半途而废。”
昭贵妃:“我们母子同心,他自然听我的,这几年来,我时刻提醒他小心谨慎,切莫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甚至都不敢替他说亲事,为的就是做成这件大事。”
昭大将军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