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洛抬步走去。 两人走了一段便隐隐听到流水之声,转过一个山角,便见前边一道山涧,涧旁一坐一站两人,大石上坐着的是商凭寒,石旁站着的是金阙楼。 “商姑娘,天色已不早了,我们也下山去吧。”只听得金阙楼柔声道。 “不急。”商凭寒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后边宇文洛、宁朗一见两人那情形不由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怕突然过去打搅了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悄悄退后了几步,退到看不见两人的地方,打算等两人离开后再下山。 “商姑娘,你脸上的伤……还痛吗?”等了片刻,才听得金阙楼轻声问道。 “一点点。”商凭寒冷淡的道。 “那就好。”金阙楼放下心来,“‘紫府散’果然灵效。” 商凭寒未吱声,一时四周一片静寂,气氛甚是有些尴尬,金阙楼脑中思来转去寻着话语,想了半晌却只道:“你的眼睛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得见。”商凭寒口气依是冷冷淡淡的。 “喔。”金阙楼又松了一口气,然后便不知道说什么了。其实,他有满腹的话要和商凭寒说,可是……那些或许永远也无法说出来。 “金阙楼。”忽然听得商凭寒唤道。 “啊?在。”金阙楼听得商凭寒唤他的名字,不由欢喜,赶忙答应。 “我的伤你勿须担心,那姓宁的给的药很好,便是脸上日后留下疤……”商凭寒微微一顿,然后冷哼一声,“我总有一天会从眉如黛身上讨回来。” “我帮你。”金阙楼马上道。说完了又有些懊悔,生怕惹她生气了。 难得的是商凭寒并没生气,只是转头看一眼金阙楼,目光深深的,半晌后,才道:“金阙楼,你这样跟着已有些年了吧?” 金阙楼一怔,然后醒悟过来,静了片刻,才轻轻道:“三年了。” “三年了么。”商凭寒喃喃重复,“三年是不短的时光。” 金阙楼心头一跳,有些希翼又有些畏避的看着商凭寒。那张雪白的容颜上一道长长的鲜红血痂,还有些红肿的眼睛里依是一片冷淡。那脸上若留下了疤他也依然喜欢的,只是希望那双眼睛看着他时,能不再那么的冷厌……正暗想着,冷不妨那双眼睛一转,视线便对上了,心顿时漏跳一拍。 “金阙楼,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知道,但是,你以后还是不要跟着我。”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 金阙楼一呆,定在那说不出话来。 “我商凭寒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女子,若我喜欢你,那我还俗嫁你便是,可我不喜欢你,你这样老跟着我便令我厌烦,知道吗?”商凭寒的声音没先前那么冷,却也没有一丝柔情,“你若愿意做我的朋友,飞雪观随时欢迎你,若不愿意,那便相见如陌路。”说罢起身,看一眼一脸木呆的金阙楼,未再多言,只是转身离去。 山涧旁,流水淙淙,偶尔飞溅起几滴水珠,折射最后的淡淡的一点天光。金阙楼依呆呆的站在原地,朦朦胧胧里,只是一个模糊黯淡的影儿。 山角后的宇文洛、宁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天,很精彩,可这一天,也有很多的伤怀。 八月十一日,碧空如洗,艳阳高照。 兰七一早打开房门,便发现眼前是一遍红色。 门窗上贴着红色的喜字,廊上挂着红色的灯笼,来来往往忙活着的下人穿着红色的衣服,远处似乎还飘着红色的绸带…… “七少。” 一声呼唤后,眼前便又立着两个红色的喜气洋洋的人,一身新郎打扮的兰暐,一身新娘妆扮的兰旻。 兰七眨眨碧眸,“这是……要成亲了?” “七少可以做我们的主婚人吗?”兰暐满是希翼的看着兰七。 兰七看看此刻忒是显得英伟的兰暐,又瞅瞅格外清秀娇美的兰旻,道:“听说成亲是要做很多的事要花很长的时间的。” “七少。”兰旻一拉兰暐两人并跪于兰七面前,“您是我们俩的主人,只要您同意了,那么我们便是夫妻,所以兰旻不什么五礼也不要什么花轿酒席宾客,我们只要在您面前拜个天地就可以。” “哦?”兰七挑起一边眉头。 “七少,我们也做了一些准备的。”兰暐很欢喜的指指院里院外的红色,“我们把这里妆饰了一下,然后家里所有人不分上下一起吃一顿酒饭便是喜宴。” 兰七抬眸再看了一眼这满目的红色,再低头看了看跪在眼前的一对新人,片刻后颔首道:“好。” “多谢七少。”两人大喜起身。 兰七踏出门槛,正寻思着喜堂估计安在大厅里,却不想长廊上,两人对着他就是一拜,“兰暐(兰旻)多谢七少成全。”接然两人又对着廊外的一拜,“兰暐(兰旻)拜谢天地。”再下来,两人相视一眼,抿唇一笑,深深互为一拜。 拜完了,两人又回身对着兰七,这时有婢女端着托盘过来,盘上三只酒杯。 兰七看看捧至眼前的酒,再看看满脸欢喜望着自己的兰暐、兰旻,唇角一弯,端起一杯酒。兰暐、兰旻也各端一杯酒,道:“这是我俩的喜酒,七少,请。” 兰七仰头一饮而尽。兰暐、兰旻待他亮杯也各自一口饮尽。 “区原,今日是喜日,大堂里摆上酒席五桌,凡是此宅之人不分上下,都去喝喜酒!”兰暐扬声吩咐着。 “是!”区原应声。 “恭喜暐爷!多谢暐爷!”宅子里的下人纷纷上前祝贺致谢。 兰暐、兰旻两人相视而笑,那眉梢眼角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