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吧,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哈哈哈……”车离弩放肆的笑了,但这笑声却叫越雅没了说话的力气,她还能说什么呢,早知车离弩知道真相后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当初就该杀了薛太医,将这件事永远的变成秘密,而不是放薛太医一条生路。但她留下薛太医这条活口,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告知车离弩真相,以此争取到车离弩的支持,好叫鲜姓皇朝彻底的沦为空架子。
所以,她后悔个什么劲,明明早就算到这一步了,不是吗?却为何在看到车离弩如此痛苦的笑容的时候,叫她生出了无限的悔意,她到底还是不忍心的吧?
只到底是谁把薛太医送到了车离弩身边?知道薛太医还活着的事的人,只有她和路名扬,是路名扬弄了替身,替薛太医挡了死劫,如此,不过是为了履行对车祺的承诺。因为薛太医只是奉命行事,那碗碗□□也是车祺自愿喝下的,所以,车祺临死前让路名扬留薛太医一命,只当是报薛太医数次救她于生死边缘的恩。
而她之所以知晓,却是偷听到了先皇对着主后种下的那颗鸳鸯花树说的话,也是她将薛太医的所作所为透给薛太医的夫郎知道的,因为车祺死了,薛太医便是不死,也不能活得太轻松。想必这心爱之人因自己的作为而丢了性命的痛,能叫薛太医一辈子都忘不掉了,而她也要薛太医活着,活着受苦,死了也不得安宁。
一开始,她是存了利用薛太医攻车离弩之心的心思,但时间长了,又陆陆续续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便渐渐的淡了这份心思,只想着秘密永远都是秘密也好。
却不料车离弩还是知道了,无论是薛太医受不住折磨,主动找到了车离弩,将真相告知,还是有心人算计车离弩,把薛太医送到了车离弩身边,车离弩都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看待皇权,看待君臣之道。如此,岂不是称了她的心,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车离弩摒弃前嫌,再次联手,彻底的架空鲜舒,压制住所谓皇权?
想着,越雅轻轻地抱住了车离弩,道:“阿离,既然你知道了真相,我们……”
“雅姐姐,没可能的。”车离弩知道越雅想说什么,却不打算让她说下去,只因一码事归一码事,越雅看着车离弩的眼睛,到底没能看到她想要的渴望。
深吸一口气,车离弩冷静了些,道:“阿益的死,我确实难以原谅你,但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却不是不能理解,至少现在更理解了些,你费尽心机的夺我兵权,逼我退出朝堂,不过是怕我落得和娘一样的下场罢了。无论过往如何,你都曾是真心的想要护住我,但我和你没可能了,因为我无法忘记那三万将士的死。”
话落,越雅忍不住松开了车离弩,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草原渐渐成为三国忌惮的敌对势力的时候,浅乐曾和大草原的达里部落有过一次战争,起因是达里部落截杀了浅乐商人,连无辜稚子都不放过,大大的损了浅乐的颜面,故引得浅乐发兵教训达里部落。车离弩当时还陷在剿匪战争中,无力兼顾,朝廷就派了她昔日的战友,同样是出自将门世家的阚将军领兵讨伐。
但当时的越尹已经在越雅的指使下和达里部落勾结,想要渗入大草原,掌控大草原的动向,却不慎落了把柄在达里部落手里,而受达里部落挟制,换了前线战士的军需,以次充好,更出卖了前线战士的行进路线,致使浅乐三万将士被活活烧死在达里部落的烈火阵中。但达里部落也叫勇猛的浅乐士兵打残了,被黄雀在后的其他部落全灭了,彻底的抹消了存在过的痕迹,连一丝血脉都不曾留下。
阚将军在这次大战中重伤,虽侥幸得留一命,却因三万将士惨死自责太深,以至于拔剑自刎,以死谢罪。她死后,是车离弩百般周旋,才为她争得死后的体面,许以将军之礼下葬,而非罪人。车离弩也是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才彻底的和越雅决裂,更恨越尹至深,重生回来后,痛下狠手的拔除了越尹这颗兵部毒瘤。
越尹做的事,是越雅授意的没错,但她的自作主张才是事态步步失控的主要原因。而越雅没想过她的一步棋,竟葬送了浅乐三万将士,事后也后悔过,但她已是骑虎难下,没有退路,便狠了心,揭过了这一茬,该如何行事还是如何行事。
“阿离,便是你无法忘记,都追不回过往了,今下才是最重要的,你又何必如此执拗,放弃与我联手的机会?”越雅轻叹了一声,却见车离弩浅笑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越雅下意识的追上去,拉住车离弩,道:“阿离,你要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车离弩说着,已然是恢复了平静,却让越雅心中一紧,总觉得这个样子的车离弩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来得可怕。车离弩轻轻地推开了越雅,大步走了出去,却在院门遇见了一脸担忧的杨林,不等杨林说什么,就大声道:“阿林哥哥不必劝我,我与越雅之间注定是不死不休了,今日看在你的面上,我且留她一命,若她再敢放肆,就别怪我不顾昔日情分,断了她的活路!”
话音未落,车离弩就越过杨林往大门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杨林微微蹙眉,似想到了什么,派人去请了大夫,就往书房走来。车离弩翻身上马,在城门落锁之前离开皇城之后没多久,越雅被车离弩打伤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城,让人们议论纷纷,也猜测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