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茶具摔落地上的声音响起,引得端着参茶的宁追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守獾奶身内侍,小声的道:“陛下今日一共摔了几套茶具?”
贴身内侍面色一苦,道:“回主后的话,陛下今日一共摔了三套茶具两个碗。”
宁追一笑,摇摇头,道:“你呀,跟你师父可差远了,还得好好学习才是。”
面庞略显稚气的贴身内侍眨眨眼,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却知道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轮不到他多话。他师父是侍奉过先皇的老人,本该在先皇仙逝后,殉葬或归家养老,却被鲜舒留了下来,直到他师父教导出几个称心人,才可归家养老。而他便是他师父的徒弟之一,因最得师父之意,才被派来服侍鲜舒,准备顶了他师父的位置,他这段时日都很小心,就怕出了差错招来大祸,也给师父丢脸。
“陛下,你也劳累了许久,不如先喝杯参茶休息一下?”宁追端着参茶走进御书房后,无视地上的瓷片,也仿若看不到鲜舒脸上的怒气似的,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道。见是宁追,鲜舒面色稍缓,却在他放下参茶的时候,将他一把捞到了怀里,狠狠地吻住了他,宁追一愣,反应过来后,伸手勾住了鲜舒的脖子。
一吻结束,鲜舒的情绪舒缓了些,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宁追的腰,道:“这些老狐狸,平日说的比唱的好听,到关键时刻,还不是一个个的露出了狐狸尾巴,就想把那宣雾的杂种弄进我的后宫。呵,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吗?”
宁追有些心疼的捧起鲜舒的脸,道:“舒儿,可为难你了,但这和亲的皇子身份尴尬,大臣们不想沾,也是情有可原,横竖后宫这么大,养个闲人也不费事。”
“你很喜欢多一个人来争我?”鲜舒挑眉,意味不明的看着宁追,宁追却是一笑,道:“阿宁自是不喜欢,但阿宁更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夫郎,定会死死地守着你,不让任何人靠近你,靠近我的妻主。但我是浅乐的主后,舒儿是浅乐的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系着国之根本,容不下男儿的醋意。阿宁也不想因为这小小的醋意,就让自己挚爱的人为难,也唯有忍痛……”
“唔……”未说完的话被鲜舒尽数堵了回去,宁追被动的承受着,温顺如往昔。鲜舒舍得松开宁追的时候,宁追已然呼吸不畅,脸也红红的,不由得瞪了鲜舒一眼,却惹得鲜舒放声大笑,死死地搂住了他,道:“我怎会不知你的心?但那宣雾的杂种未必要入皇宫,才能显出浅乐的诚意,丞相,忠王,也都可以。”
宁追一愣,以为鲜舒是要把宣雾的和亲皇子配给车离弩,心底不由得一揪。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通传声,说是越雅到了,宁追便赶紧起身,请鲜舒一定要记得喝参茶,才急匆匆的退下。看着行走有些狼狈的宁追,鲜舒好心情的笑了笑,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和她亲热,就怕被越雅她们看见,真够害羞的。
“你也是为了宣雾杂种的事来的吗?”越雅行完礼后,鲜舒给她赐了座,道。
越雅点点头,道:“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只不知陛下是否已经有了决定?”
看着越雅眉梢上挂着的□□,鲜舒忽然起了坏心思,笑道:“有了,就是你!”
“……”越雅一愣,却是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半跪在地,郑重道:“糟糠之夫不下堂,臣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自是不能休弃家中并无错处的正夫,另娶他人。何况那和亲的是宣雾的皇子,正经皇室血脉,又如何能委屈他为臣的侧夫?”
“你这是要违抗圣意了?”鲜舒喜怒不明的说着,却让越雅越发的坚定了,道:“臣有罪,但自古结发之夫不可弃,臣是万万不能行这五雷轰顶之举的。”
“哈哈哈……”鲜舒憋了一会,没憋住,笑了,越雅这个样子还真好玩。
笑够了后,鲜舒叫了越雅起来,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还没决定要把这和亲皇子许配给谁,想问问越雅的意见。越雅却是有备而来,毫不犹豫的道:“南疆。”
鲜舒一愣,她原以为越雅会说车离弩,却不想越雅把心思动到了南疆那边。
“陛下,鲜睿已经成年,却至今未娶,实在是不该,不如就把这宣雾的皇子许配给她,也好了却平南王一桩心事,毕竟没有哪个母亲是不希望看到自家女儿娶夫生女的。”越雅说着,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鲜舒的表情,果然心动了呢。
“朕再考虑一下。”鲜舒虽没给出明确的答复,但她已然心动,南疆的问题,到底是她心内的一根刺,总得早些□□才好。君臣二人又聊了一会,就听见门外响起通传声,却是车离弩来了,她是鲜舒召进宫的,为的也是和亲皇子的事。
鲜舒问了车离弩同样的问题,车离弩却难得的和越雅想到了一块,因为她也提议鲜舒把宣雾的和亲皇子配给鲜睿,鲜睿年龄相当,又是皇族中人,娶宣雾皇子正正合适。鲜舒本以为车离弩会选择别人来沾了这和亲皇子,却不想她也属意鲜睿,是别有用心,还是一心为浅乐的安稳?越雅看了一眼车离弩,却看不出她此刻的真实想法,她真是越来越难懂了,若是以前,她是一定不会算计鲜睿的。
“忠王请留步!”离开御书房后,越雅追上了车离弩,却在她停步的那一刻,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车离弩看了越雅一眼,道:“丞相大人可是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