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勾住了越雅的脖子,静静的聆听着。
顺势将杨林抱入怀中,越雅深吸了一口气,道:“时至今日,我从未后悔过走上这条与娘亲意愿相违背的路,更不曾悔过六亲不认忘恩负义,那些凉薄无信,不念旧情的事,我做便做了,绝不会回首一顾。但阿益,只有阿益,却是叫我悔不当初。我没想过要她死,我只是想以她为饵诱杀大皇女,但却被大皇女将计就计的害死了阿益。而那个时候我以为阿离能救下阿益的,我真的以为她可以。”
“但我终究是自以为是了,也低估了大皇女,更错负了阿益的信任,还有阿离……”越雅说着,耳边似响起了鲜益肆意的笑声,是那般的鲜活,那般的叫她难受。抱紧杨林,越雅轻叹一声,道:“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越府被封,阿益和阿离冒死潜入府中看我的情谊,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未敢忘怀。可到头来,却是我亲手毁了这份情谊,葬送了阿益的性命,更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恨阿离,不过是因为我不肯面对是我害死了阿益的这个事实,不过是自私的我想把心内的愧疚尽数转到阿离身上。而现在,阿离想要我死,我也不想让她活,哈,倒是得庆幸阿益已经死了,不用活着看我们变成今天的境地。”越雅讽刺一笑,吻着杨林的头发,却听杨林轻声道:“雅雅,你费尽心机的将阿离挤出朝堂,可是怕她会落得跟车姨一样的下场?你终究还是想护住阿离的,是吗?”
越雅摇摇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已然是一心排除异己了。阿离和我不同心,我们也再不能回到最初,为着我的利益,只能挤走她。”
杨林抬头,劝说道:“若你肯敞开心扉,向阿离述说你的不得已,她一定能理解你的。何况陛下步步紧逼,阿离和你联手的话,更能保我两府的安稳啊。”
“回不去了,阿林,我和阿离回不去了的,阿益的死,是我们之间越不过的坎,唯有一方死亡才能越过。”说到这里,越雅的思绪有些混乱了,一边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一边提醒自己不可追忆,便有些不清晰的喃道:“阿益,阿益,阿益会和我抢酒喝,更会和我棋盘博弈,用她那卑鄙的招数,气得我跳脚,每每这个时候,阿离那个小没良心的,就会捂嘴偷笑,笑我被阿益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
“多好啊,那个时候的阿益会哭会笑会闹会跳,不似那冰冷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只能慢慢腐烂。却是我把她变成了那具冰冷的尸体的,是我葬送了她的一生。”狠狠的闭上眼,越雅不愿让自己再追忆鲜益,害怕这样会使她变得软弱。
“曾经的你,不也和阿益一样?会闹会使诈会气我,但却是我让你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让你的脸上再无一丝笑意,更让你接连承受难以言说的剧痛。”看着杨林的眼睛,越雅眼里满是悔意,轻声道:“越府被封的时候,你不顾名节的入府陪伴,与我同生共死,此番真情,我本该好好珍惜,但我却辜负了这份情,追究起来,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没能遵守承诺,所以我遭了报应,连失两女。”
“阿林,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阿益,更对不住阿离,她们是那样的信任我,可我却……”越雅惨然一笑,许是伪装了太久,一朝懈怠,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看着这样脆弱的越雅,听着她血淋淋的赤诚话语,杨林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缓过劲后,他却痛恨自己糊涂,越雅是他的妻主,是他的天,更是他此生唯一爱恋着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该陪在她身边才对,而不是推开她,远着她。便是她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了,他也该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她说是她对不住他,而他又何尝不是呢,他的冷漠,终究也刺痛了她的心。
静默良久,越雅忽然低头,捧着杨林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阿林,说你爱我,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说你生生世世都会陪着我!”
杨林点点头,一滴泪无声无息的话落,道:“雅雅,我爱你,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你要走的路,是多么的不被世人所容,我都不会再推开你了,因为你是我的妻主,是我的天,更是我生生世世都爱着的人!”
越雅狠狠地抱住了杨林,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人,竟是半点都记不起给她生下了一子的丁绝。宠儿终究只是宠儿,喜欢是有几分,但却谈不上爱和珍视。
静静相拥的两人,心比新婚时更为贴近了,爱意也在这一刻彻底的燃烧起来。
三侧夫赶来了寺庙,担起了贴身小厮之责,仔仔细细的照顾着杨林,直到杨林的情况稳定了,大夫也说可以坐马车返回府上,才松了口气,却是先一步回了府。他得先帮着管家打点一二,杨林这次回来,得静养很长一段时间,许多地方都得细致些,免得疏忽了杨林,影响了病情。而回到府里的那一刻,三侧夫却眯起了眼睛,只因他看到丁绝院落的仆人笑嘻嘻的路过,似乎在高兴着什么事。
杨林失女,府上无人敢笑,丁绝倒好,以为生了个庶子就可以猖狂了吗?
越想越生气的三侧夫转了方向,却是一路行到了丁绝的院落,不顾下人的阻拦,闯到了丁绝的房里,丁绝正在喝药,见状,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三侧夫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