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该怎么做,骑士罗兰?”
缓缓说完这句话,没有在意对方的回答。对于尼露而言,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剩下的只是付诸于行动。
向着弥漫的黑雾,尼露踏出脚步,就在这时,身后响起骑士的声音。
“不想和那个魔女变成一样,你最好停下。”
无言回首,尼露望着罗兰,等待下语。
骑士拔出幽兰黛尔,向着尼露走来,口中说道:“你究竟是不是那个人,不应该由我来独断专行。否则你为何能走到此处便无法解释,我需要看到更多,足以让我定下判断的理由。”
“不错的决定。”尼露微微一笑道:“我喜欢忠诚的仆从,不过也欣赏拥有自主意志的骑士。”
骑士瞥了一眼尼露,然而转而望向前方说道:“罗兰自始至终都是骑士。”
“啊,无论曾经还是现在呢。”尼露缅怀的感慨道。
骑士提着剑,幽兰黛尔绽放出圣剑的光辉,即使看不见表情也能感觉到罗兰的认真,十分谨慎的将幽兰黛尔缓缓刺入那片黑雾中,同时口中说道:“或许你真的是特殊的,即使来到封印之地也能保持理智,不过偶然是无法成为理由,既然你想要知道这片土地中究竟隐藏些什么秘密,那么我就给你看看,作为一场考验。”
尼露看了一眼罗兰,然后将注意力放在那片黑雾当中,不过口中还是问道:“是什么考验?”
不灭的圣剑上闪烁着幽光,宛若深夜的幽兰,神秘优雅的光辉逐渐净化着剑身周围的黑雾,这个场面和尼露用苍天之青斩开迷雾时很相似,不过更加缓慢也更加危险。似乎受到幽兰黛尔的刺激,黑雾逐渐展露出凶残的特性,黑色的雾气不断吞噬着幽兰黛尔的光芒,之后又被净化,两股力量互不相让的僵持着。雾气中仿佛有恶魔在低呤,听在耳中莫名的感到烦躁,注视着雾气的视线也开始恍惚,神智在一瞬间陷入模糊。
尼露盯着黑雾,圣青色的瞳孔在这一刻便的空洞,就好像玛利亚那般。漆黑无光的色泽倒映在瞳孔中,然后缓缓蔓延,要将圣青色的光芒给渲染成漆黑。
“这是?”
眼眸忽然一眨,再次睁开时圣青色的瞳色一如既往,纯粹的宛若青空,不含一丝杂质。然而尼露很清楚的感受到之前的感觉,不由发出感叹。
尼露瞳孔中的异色转瞬即逝,仿佛错觉。不过感觉到尼露异常的罗兰没有忽视刚才的一幕,心中有些复杂的同时说道:“这片封印之地的性质你应该察觉到了吧。”
“幻觉……不止如此,这是……恶魔的低语。”尼露表情变的沉重,和她印象中的有些差距,不过本质没有太大改变。这种影响人心智的能力是那些糟糕家伙的拿手好戏,令人忌惮的同时又没有太多抵抗能力。
简单,粗暴,简直是它们的代名词。
“是也不是,这种邪恶的力量源自于那个灾祸,是狼主的诅咒。”
“狼主……”尼露喃喃念叨着这个自玛利亚那里听说的传说中的大魔王。她忽然抬头问道:“该不会这个秘境中都蕴含着这种力量吧。”
“当然,否则你以为那个魔女为什么变成那样?”
“那些人形的怪物同样也是……”尼露表情有些沉重,一时间被这种危险的能力震撼。相似的能力并非没有,但是在强度上却天差地别。被这个诅咒所侵蚀的人并不是普通人,连身为英灵的自己都能影响,虽然主动放弃心灵壁障是一个原因,即使如此这种迷惑能力依旧可怕。
低头看着尼露,少女脸上的表情不似虚假,罗兰颇为奇怪的说道:“陛下竟然没有告诉你关于狼主的事情,宠溺女儿也不至于这样。”
瞥了一眼罗兰,尼露没有正面回答。“我也比较好奇,没想到你还清楚将国王摆在什么地位上。”
“若你能够证明自己,我以死赎罪也无不可。”
“那倒不必,优秀的骑士是宝物,我也没有暴殄天物的兴趣。即使你身处敌营,也不妨碍我的欣赏和珍惜。”毫不掩饰自己的收藏欲,尼露将注意力放在骑士的那句话上,颇为好奇的问道:“你需要我证明什么,看上去像是你追杀我的原因。”
“……”
骑士没有回答,握紧幽兰黛尔猛然一挥,早已躁动不安的黑雾猛然爆发,与此同时恒常的圣剑也爆发出炫目的光芒,一道夺目的剑芒刺入黑雾中,将尼露身前的景色给劈开,喷涌的黑雾自两边流动着,想要钻入幽兰的流光中,然而这个看上易碎且虚幻的琉璃通道却坚实的格挡住黑雾的侵蚀。
“走!”
“等……玛利亚!”
回首望去,后方已经被黑雾所笼罩,玛利亚的身影完全看不到,想要冲入黑雾中找出玛利亚的尼露却被罗兰抓住衣领,拉扯着向前跳去。
时空在凌乱反复中扭曲,交错着。
方向感在顷刻间崩塌,尼露觉得四周仿佛有无数的手臂,拉扯自己的身体。也分不清有没有痛楚,脑海仿佛有个漩涡,所有的思绪都被吸入,显得混乱且空洞。**则五脏翻滚,感觉身体中的器官都在瞬间崩坏,然后重生,错乱的感觉搅动着,这一刻尼露真的觉得死亡未必不是一个舒适的选择。
这个过程究竟持续了多久,无法正常思考的大脑分析不出。
当尼露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狼狈不堪的趴在地面上,凹凸不平的地面和坚硬的砂砾磕着柔嫩的脸庞,感觉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