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有一个大关节,还不知道过不过得去。不过,她咬着牙想了想, 大不了再挨一顿打么, 反正挨惯了就不会那么疼了,更何况,今日为他, 也值得了。

远远地看到平旷地面上竖起的木篱外郭,那边的人大概也望眼欲穿,一见她的影子,就开始奔走相告, 等杨盼骑马靠近了,好几个人上来迎候:“公主,没事吧?”

杨盼摇摇头说:“没事。”

她的手冻得通红, 下马后上了一辆车,喝了一些热茶水, 好一会儿才回暖过来。马匹在前头“嘚嘚”地拉着车,她透过车帘看到外头出现了豫州的高墙, 车也渐渐慢了下来,终于停下了。

有人揭开车帘,请她下去。杨盼一瞧, 果然父亲还立在那里等她,她愧疚起来,俯身跪在他面前:“阿父,我回来了。我……没事,都好。”

皇帝淡淡地“嗯”了一声,仔细端详了一番,说:“坐朕的御辇,先回行宫吧。”

杨盼缩到皇帝的辇车里,听见皇帝似乎在外面吩咐什么,她才揭开车窗的帘子,皇帝已经掀开车门帘进来了,问道:“干嘛?”

杨盼说:“阿父是不是命人追赶罗逾去了?”

“没有。”皇帝干脆地答道,“没那闲人,也没那闲工夫。”

杨盼闪闪眼睛望着父亲,而父亲则坐在她身边,先看了看她身上的斗篷,又摸了摸她的手,最后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脖子。最后他笑道:“这场戏演得不错。”

“啊?”

皇帝挑一挑眉:“若是锋刃,架在你脖子上那么久,力气难免有控不住的时候,拉破点皮是难免的。可你脖子上,呵呵,就两道白印子——是没开刃的刀吧?”

杨盼哑口无言,只能皮了脸一笑。皇帝呵斥道:“还笑!一起欺君做坏事,两个人回去都要好好教训了!”

杨盼急忙摇父亲的手:“这不关弟弟的事。是我叫他帮我的。”

皇帝冷笑道:“他自己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听你的话就可以免罚么?律法上还谈胁从之罪呢!”

杨盼手也不敢摇了,咬着嘴唇想着怎么帮弟弟,哪怕自己多挨两下打也好啊!

皇帝说:“手冰冷的,当心着凉!”不由分说把她的两只手拉过来,拢在自己大大的掌心里暖着。

皇帝的御辇稳稳地摇了半天,终于到了豫州行宫。杨盼下辇时,发现天都擦黑了,弟弟正规规矩矩跪在皇帝所居的殿外,小心翼翼看了看姐姐,欢欣了片刻,又瞧见父亲黑沉黑沉的脸,那点小欢愉顿时消失了,赶紧叩首道:“拜见阿父。阿姊一切平安,儿子总算是放心了。”

“嗯。”皇帝不咸不淡的,“你放心得有点早。滚进来!”

杨盼紧张地看了弟弟一眼,杨烽也紧张地回看了姐姐一眼,咽了口唾沫——先吹了牛说了大话,这会儿已经快尿裤子了。

杨盼期期艾艾说:“我和阿弟,都还没吃饭,饿得不行……”

这就是亲爹的好处,哪怕发愿要好好惩罚这两个熊孩子,但是见他们没吃饭,还是觉得“吃饭事大,责罚事小”,皇帝挥挥手:“去吃吧。别吃太多,别一会儿都吐出来。”

两个人如蒙大赦,往侧殿用膳的地方去,行宫里的宦官宫女也忙着给这俩小主子跑前跑后伺候起来。太子仰天长叹:“都怕打吐出来,这是要打多狠啊?!”

杨盼左右看看,说:“我去厨下看看有哪些饭食。”

杨烽嘀咕着:“吃什么我此刻已经不在乎了……拣个吃起来最费时间的吧,万一阿父困了就没劲狠揍了。”

杨盼剜他一眼,到后厨转了一圈,回头偷偷塞给杨烽一个纸包。

周围有宦官和宫女,杨烽怕说的话被传到皇帝耳朵里,打发几个宫女盛菜的盛菜,盛汤的盛汤,然后才捏捏纸包低声地问:“阿姊,这什么呀?你不会是叫我疼得不想活的时候就服_毒自尽、一了百了吧?”

杨盼在他脑袋上戳了一指头:“笨蛋,一会儿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想了一路,也只有这个法子或许有效果了。”

晚饭供得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忧心忡忡的人吃起来味如嚼蜡。

周围服侍的几个宦官见他们吃完了,笑眯眯道:“陛下说,请太子和公主吃完就回正殿去。”

杨烽立刻重新提起筷子,边说“我没吃完”,边在盘子里一顿乱翻。杨盼说:“好了,早死早超生吧。走吧。”

如果这里有廊柱,杨盼预感,抱着柱子不肯走的那一幕也会发生在杨烽身上。杨烽都快哭了。杨盼说:“你要是后悔了,就把一切都推我头上。”

说完,她想起阿父刚才的话意,心道:只怕推诿也没用……还是用我的锦囊妙计试试,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呢?

两个人战战兢兢地到皇帝面前,皇帝正躺在榻上,高高翘着腿读书。见他们俩来了,也不说话,只把眼儿一横。

杨烽探头看看父亲手里的书,陪着假笑套近乎说:“哟,阿父在看前朝的史书啊?”

皇帝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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