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后退了一步,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整整四个,分别穿着不同的衣服,但都无一例外的威猛健硕。刚刚因为太过专注于门牌号而忽略了周围的情况,这四个人原本就在门边或坐或立,十分显眼。
路过的医生扭头看了他们一眼,默不作声的收回目光继续前行,手里抱着厚厚的病历夹。
短短一瞬,霍彦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他沉吟了一下,仍然说:“我找许吟。”
为首的壮硕男人点了点头,对剩下三人示意了一下,对霍彦庭说:“请稍等。”
围在霍彦庭周围的三个人默默的散开,状似寻常的站到一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跟他说话的那名男子推门进了病房。
霍彦庭悬着的心在对方让他等待的时候,就放回了肚子里,可是另一种担忧又浮出水面。他拧了下眉头,后退两步远离门口的位置。
过了约莫半分钟,病房的门打开了。
他听到声音立刻回头,就看到许吟拉开门走了出来,白色的高领毛衣松垮垮的罩在身上,显得她脸色格外苍白,甚至连水润的长发都失了几分光泽。
“许吟……”霍彦庭叫了她一声,原本在嘴边打转的很多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嘴边。两人之间隔着三米远的距离,有些遥远。
没有想象中的拥抱,也没有劫后重逢的喜悦,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甚至还有淡淡的疏离,一时间竟然沉默了。
许吟看着脸上带着浅浅胡茬的霍彦庭,一路奔波的模样,有些心疼,可是她身后的房间里躺着昏迷不醒的布鲁诺,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管子,胸口的绷带渗出一片鲜红的颜色。
她不是不感动,只是灾难的冲击和布鲁诺的性命未卜冲散了相逢的欣喜,她感觉心里面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感情表达出来。
从醒过来到现在,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冰封了起来,她只是被动的看着,机械的做着她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霍彦庭看着她失神的目光,心里像被撕扯着一般,因为她的眼里没有他,仿佛灵魂并没有跟着从房间里出来。
他上前一步,伸手拥抱了那个消瘦的姑娘。他无所谓她在想什么,也无所谓她在为谁牵肠挂肚,只要她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还能被自己拥入怀中,一切都没有关系。
“你没事,太好了。”霍彦庭在许吟耳边说,低头亲吻她的头发。
怀里的姑娘只是垂着手被他抱着,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连目光的方向都没有移动分毫,霍彦庭有些痛苦的收紧了手臂。
当他觉得不会收到回应的时候,许吟终于缓缓抬手。
她如同一块冰雕,在对方坚实温暖的怀抱里逐渐融化,僵硬的身体渐渐变软,大脑也终于摆脱了迟钝的状态。
随着对方逐渐加重的力道,感情似乎也被一丝丝唤醒。
许吟用力抱回去,手指攥紧衣服,头埋进对方的肩窝,她呼吸到对方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封闭了几十个小时的感情瞬间决堤。
她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
很多年之后,两人再说起来这件事,仍觉得惊魂未定,霍彦庭唏嘘道:“直到你哭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放下了心。”
此时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觉到颈边一片濡湿,滚烫的,又有些痒,可他舍不得推开,心里充斥着一种叫失而复得的情愫。
许吟抱着霍彦庭哭了一会儿,自己渐渐的控制住情绪,她有些难堪的抽了抽鼻子,拉开些距离。
周围的四个保镖专心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非礼勿视,表情一如既往的刻板严肃,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这个刚刚横跨了亚欧大陆的男人,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心酸,不是理智告诉她应该怎样感觉,而是心脏真实的拧着的阵阵酸楚。
她艰难的移开目光,小声问:“你吃饭了么?”
霍彦庭放下心中的重担,送了口气,脸上终于浮起轻松的表情,他摇摇头:“一直担心你,哪有心情吃饭。”
许吟苍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不知道是因为眼泪还是有些难为情,她扭头看了眼病房门,说:“你等我一小会儿,带你去吃饭。”说完还征求同意似的停下来看着霍彦庭。
他自然不会拒绝,点头应允。
许吟飞快的转身进了病房,房间里依然安静的只有各种仪器滴滴的响声,一名护士小心的对照输液单换药,看到许吟进来只是淡淡一瞥没有说话。
许吟找了张纸条,弯腰写下一行数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对护士说:“我出去一趟,拜托你了,如果他醒来麻烦告诉他我很快就回来,纸条上有我的联系方式,也请电话通知我一下可以么?”
这名护士一直在病房里监护着布鲁诺的病情,许吟把纸条交代给她比门外的保镖更加稳妥,而且她坚信,他很快就能醒过来。
屋外阳光正好,许吟带着霍彦庭没有走远,来到隔壁街区的一家法国小餐馆吃饭,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