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妨,现在他们知道我。今日他们知道姜家有位神卜,明日他们就会记起当年姑祖母的辉煌。”
乙儿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的吐出,说完还俏皮的眨了眨眼,可,您呢?
您若是此刻薨逝,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还有人记得曾经的这位太皇太妃吗?
抽搐般无法自控的轻微摇晃着脑袋,“不会的,我的丈夫是皇帝,我的儿子的皇帝,我的孙子也是皇帝!我,我没有输!她连个孩子都没给太/祖皇帝留下,有什么资格与我争!”
乙儿怜悯的看了太皇太妃一眼,“您还不懂吗?姑祖母为何没有留下孩子?”
因为她知道将来早晚有一日,不是骨肉兄弟为了皇位相残,就是她的孩子会与姜家兵戎相见,这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当年太/祖父一直不同意她入宫,可为了心爱之人,她还是入宫了。
葛氏只看到了自己受冷落,没有自由和应有的爱,却从未见过姑祖母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看,即便是这样,她活的依然恣意潇洒,不能完全的拥有爱人,她就征服天下,不能有自己的子嗣,她就留给世人一个清明的大周。
而你,从与她相比较的那一日起,就已经输了,一个志在天下的人,又怎么会把视野放在小小的后宫呢?
恭敬的朝着太皇太妃行了一礼,多余的话不必再多说了,利落的起身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乙儿离开的背影,太皇太妃颤抖着双肩自嘲的笑出了声,原来这么多年她想要比想要怨恨的人,从无一刻把她放在心上过。
她此刻竟然有些分不清了,这么多年来,她到底是想要赢过她,还是……只想要得到他们的一句认可?
换句话说,她和他那可怜的儿子一样,都只是想要引起姜涣芝的注意,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过。
多么的可悲。
乙儿一走出大门,嬷嬷就赶紧的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太皇太妃又笑又哭的样子,可在哭过笑过之后,她又好像平和了下来。
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或许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结果。
“太皇太妃……”嬷嬷是她的陪嫁,从她入宫起就陪在她的身边,自然是明白她的苦楚和心魔,此刻正陪在她的身边。
“萍儿,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等会让那孩子走吧,这里有一封密函,若是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那一日,你替哀家亲手交给陛下。”
明黄色的懿旨被收在太皇太妃的枕头之下,嬷嬷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怀中,不敢打开。
等到嬷嬷把密函放好,就听到太皇太妃的声音越发的轻弱了下去,“萍儿,哀家好累,此刻终于能去见父兄了。”
下一刻,像是了却了所有心事的太皇太妃葛氏,终于安详的闭上了双目,嬷嬷愣了片刻,像怕吵醒她一般轻轻的推了推,太皇太妃?
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趴在她的病榻上放声哭了出来,“太皇太妃!”声音尖锐的划破了整个寿安宫。
正要走出院子的乙儿,停住了脚步,缓慢的回头看向那间屋子,伫立凝视深深的鞠了一躬,即便她千错万错,但诞下了先帝照顾了陛下,都值得敬佩,这样或许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杏儿已经在外头等着了,看到乙儿出来赶紧害怕的缩了上来,她也听到哭声了,知道有事发生了。
“姑娘,咱们快走吧,老爷还等着咱们回去一块用膳呢。”
乙儿笑着拍了拍杏儿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刚走到寿安宫的门口,一队侍卫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将她们主仆二人团团围住,“你们不能离开,太皇太妃突然薨逝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来人啊,把她们给我抓起来!”
在杏儿惊慌的眼神里乙儿淡定如然,你看就算你想走,也走不了吧,有什么好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非常的慢,也写不多,因为开学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只能写这么多了,嘤嘤嘤qaq
☆、芒种(十)
知道出不去了, 乙儿也就不着急了, 悠闲的在寿安宫里住了下来, 宫内的所有人都在忙着太皇太妃的出殡,哪里还有人管得了她们主仆。
王嬷嬷一脸复杂的带着宫女, 把她们两给关在了偏殿的一个小角房里, 寿安宫很大像这样的小房间不计其数。
如果真的有人来找她们, 只要说当日太皇太妃已经将人送出去了,他们难不成还能硬闯寿安宫不成?
每日的吃食倒是没有亏欠她们的,每回都是从小窗子口递进来, 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豁大的一个宫里,到处都是哭泣声, 她们两反倒清闲自在的很。
好在关着她们的屋子里还有些书册, 看样子倒是堆着有些年头了, 乙儿就着微弱的光线看起书来。
一开始杏儿还会很焦急, “姑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