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外等他。
因为小皇帝已经提前回宫了,剩下的人就没有按照仪仗队伍按官位依次上路,都是分头行动,游夫人来向乙儿道别就先走了。
知道乙儿喜欢玩鲁班锁,周乾礼送了好些格外精致的给她,这会没事就在摆弄着手里的玩具。
正好有人从他们院子门前经过,乙儿不经意间就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咦了一下。
是个身穿常青色便服的男子,脸方方正正的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印象,可总觉得很眼熟,像是哪里见到过一样。
等到两人的视线一对视,她就想起来,这双如鹰般犀利的目光那日夜里她见到过的。
原来就是他啊!
同时看到乙儿的还有那男子,他是故意往这边走的,那日她们打着灯笼,他倒是看清楚了她们的样子,却不能肯定她们有没有看清自己。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就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已经认出他来了,淡淡的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其实他也不在意会不会被认出来,他在意的是,他怀中的心上人有没有被看到。
他们本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又是订了婚约的,一时情到浓处没有把持住,即便是被人知道了最多也就是说他个多情fēng_liú罢了,但到底是没有完婚,对女子的名声还是不好。
乙儿也学着他的样子福了福身,算是见过礼了,又继续低下脑袋玩她的玩具。
这是告诉他,她准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那还真是欠了这位姑娘一份人情了。
这么想着就准备翻身上马,突然低着脑袋的乙儿又抬起了头,冲着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印堂发黑,今日会有祸患,不能骑马。”
男子一头雾水,这小姑娘方才看着还是冰雪聪明的样子,怎的突然胡言乱语起来,搞得跟个神棍似的,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奇怪?
随行的下属已经上马在前面等他了,“裴大人,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不然天黑之前城门就要关了。”
“这就来。”这位被称为裴大人的就是大理寺少卿裴嘉齐,他之所以没有跟着陛下的圣驾回京,是因为他一直不屑于两派之争,他心里明白的很。
这次谢易邡秋猎出了岔子,回京肯定又有很多架要吵,与其回去每日早朝听他们争辩,还不如留在这陪陪未过门的小娇妻来的舒服。
“姑娘的好意本官心领了,时辰不早了,本官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就潇洒的翻身上马,根本就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乙儿手里的鲁班锁正好到最后一步,咔擦一声就解了出来,嘿嘿的笑了两声,她又解出来了,比上回叔父解的还要快!
“姑娘,那位裴大人好似不相信您说的话呢。”
朝着裴嘉齐离开的方向歪了歪脑袋,不相信啊,那就算了吧,反正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正巧顾洵也回来了,远远的瞧见她好像在和谁说话,“和谁说话呢,笑得这么高兴?”
乙儿把解出来的鲁班锁得意的举了起来,“比叔父还要快。”
“乙儿可真厉害!”
“方才是位裴大人,姑娘与他说,他今日印堂发黑会有祸患,让他不要骑马。那位裴大人可是一点都不信,上马就走了。”
“哦,是他啊。大理寺少卿裴嘉齐可是出了名的认死理,和游泓亦并称京师双煞,只要犯了错进了大理寺和督查院的,即便是皇亲国戚也别想求情。”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洵轻笑了一声,“我倒是突然很想瞧瞧他落马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
而完全没把乙儿的话放在心上的裴嘉齐,此时正好追上同僚的脚步,挥动马鞭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刚刚那个小姑娘认真的样子。
摇了摇头他怎么还把这种孩子的话放在了心上呢,马鞭用力的挥舞着。
“裴大人,瞧这天气怕是会下雨,咱们要不先避一避,等会再赶路也不迟。”刚离开围场不远,天空就阴沉沉的蒙上了一层灰纱。
“这才没走多久,附近也没什么避雨的地方,趁着雨还没落下来,再往前走走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没什么话好说,跟着继续快马疾行。
这回更是还没跑出一刻,雨就落了下来,因为下雨视线就有些模糊了,也没有备蓑衣雨具,正准备让所有人停下修整,他骑着的马陷入了一个泥坑。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马已经不说控制的朝着地面摔了下去,与之同时被摔下马的还有他自己。
在落马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方才那个小姑娘俏生生的样子,带着些鼻音的稚嫩声音认真的说:“你印堂发黑,今日会有祸患,不能骑马。”
可为时已晚了,裴嘉齐只来得及护住关键的几个部位,但着地的时候还是疼痛难当。
但还是清楚的听到了骨裂的声音,这也是他第一次生出了不该轻视他人的念头了,那双眼睛怕是他此生都难以忘记了。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