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朝歌公主,如今被立为皇太女的那位?”
秦衍颔首,声色淡淡。
宣平帝备受打击,自此再不理朝政,郑姝拼死给他生下的公主,被他起名为粲,小名果儿,封号朝歌。
粲,鲜艳美好,如珍似宝。
朝歌,是大夏名山,更是大夏朝发源的地方。
大夏祖制,山川有灵,子孙后世不得以山川为名,以免冲撞了神灵。
御史们气红了脸,换着法子把他们寄予厚望的宣平帝骂得狗血淋头,说小小一个女子,何德何能,敢于大夏神山齐名?也不怕折了她的福寿。
宣平帝梗着脖子不改封号,后来更是力排众议,将朝歌公主立为了皇太女。
立完皇太女后,宣平帝便不大理政事了,整日在蓬莱阁,不是焚香炼丹,便是与宫妃们玩乐。
在郑姝死后,宣平帝成功地由一代中兴之主,变成了人人唾骂的昏君。
秦衍轻描淡写说完郑皇后的生平,顾星河几乎顺着音调唱了出来:
如果这都不算爱...
怪不得是一生的白月光呢,所生儿女皆为储君,单是冲郑皇后为宣平帝做的事情,便足以让他心里再容不得其他人了。
宣平帝最后也没有辜负郑皇后的期待,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可惜,郑皇后故去之后,便再也不理朝政了。
顾星河感叹不已:“那郑皇后,与世子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旁人用郑皇后去算计他,仅仅是因为她的相貌与郑皇后相似吗?
秦衍看着顾星河,眼底澄澈平静,无悲无喜,轻轻道:“她与我没甚关系,她是陛下的挚爱之人,这便足够了。”
顾星河豁然开朗。
幕后人不是在用郑皇后算计秦衍,真正的目标是宣平帝,她,秦衍,相府,都不过是那人手中可以随意调用的棋子罢了。
这人要争皇位?
极有可能。
宣平帝已不理政务数年,皇太女李粲尚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娃娃,难保有心人动了不轨之心。
可宣平帝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无人与他争位置,倒是天家宗室王爷有不少,或在藩地,或在天启城,还个个身居要职...
这个宣平帝也是心大,竟然这样不管不问数年。
可如果这样去算,目标太多了,况且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很难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更可怕的是,敌人对他们的情况了若指掌,连她的相貌像郑皇后这种消息都知道,用这个事情将秦衍相府宣平帝尽数算计了,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便是,早在数年前,敌人已经布好了局。
只等她长大成人,利用她去惹宣平帝的眼。
想到这,顾星河心下一惊:“这不可能!”
那人怎会知道,她在王府究竟能不能得秦衍的欢心,秦衍会不会动心去娶她,相府愿不愿意去丢这个人,让她认祖归宗?
如果这都在那人的算计之中,那只能讲,这人的心计,深不可测。
秦衍偏过脸,看了顾星河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顾星河垂下眸,手紧紧攥着衣袖。
这个世界好可怕,一环接着一环,她刚刚琢磨清楚旁人的圈套,下一个套,已经在她身上了。
挣都挣不脱。
顾星河喃喃道:“太可怕了。”
无意识间,顾星河往秦衍身边靠了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自己心里不断涌上来的寒意。
秦衍静静地看着她,道:“这只是开始。”
顾星河微怔,回神之后,抓住他的胳膊,如星辰璀璨的眼底闪过心疼:“你一直都处于这种环境?”
“这么多年...你,你是怎么过的?”
她看过宫斗政斗的小说,也知道里面的凶险,可她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凶险。
秦衍低头看着顾星河,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他不知如何回答顾星河的问题,更不知该不该回答她的问题。
自父兄战死后,他便处于这种环境之中,若不是嘉宁公主全心相护,只怕他早就死在旁人的算计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