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陵出发顺水北上,没有几日,茅峥便来到了扬州城南边不远处的瓜洲渡。一路之上,茅峥的心情都是很好的,对未来的期待,让他胸中仿佛燃着火一般,是他周身都是暖洋洋的。
来到瓜州渡之时,已经是傍晚了。大雪过后,岸边都是一片惨白,北风紧吹,水浪拍船,很是吵人。但是这些景致看在茅峥眼里,这些声音听在茅峥的耳朵里,都变得美妙了起来。
天气虽然寒冷,但茅峥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船边,望着眼前的景色面带微笑。即使夜幕拉了下来,入眼都是漆黑一片,茅峥还是没有回到船篷的意思。
“天气寒冷,你还是快点进来吧。这出门在外,万一生病了,可就有得麻烦了。”吴中山见茅峥久久没有进来,便探头说道。
“吴伯伯你放心吧,我一点也不冷。北边就是扬州城了,我想扬州城应该和金陵城差不多吧。”茅峥回道。
“这乌漆巴黑的,谁能看得清呀。你要是想到扬州城去,我明白就带你去好了。反正行程还早,你游玩几天,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好的。”吴中山说道。
“美景什么时候看都没有问题,但这次春闱要是失误了,我可就要等上三年了。扬州城我就不去了,但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玩个痛快。”茅峥笑着说道。
吴中山听了之后只是一笑,又劝了茅峥几句,便回到船仓去了。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相公当年在春天路过瓜州,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金陵去,才会有这样的感叹。但我不同,我明年春天一定要带着功名回去。到时候,所有人一定都会替我高兴的。”茅峥这样想着,看来考取功名,已经是他志在必得的事情了。
又有一只船停在了瓜州渡口,从船中走出了一名道士打扮的人,抬头看着夜空,掐指算着什么?
“请问道长再算什么呢?如果是天文之类的事情,我或许能帮助道长。”茅峥自小就经常同和尚道士打交道,对道士的印象是很好的,因此便主动打招呼说道。
“哦?你年纪不大,竟然也懂天文?难道阁下也是同道中人?”那道士听到茅峥的话,抬头望了一眼,眼中带着狐疑,一拱手说道。
“我并没有拜入三清门下,算不得道教弟子。不过我从小就茅山的几位道长多有交往,从他们的口中也学到了不少的道理。”茅峥解释道。
“原是是茅山派的弟子,失敬失敬。贫道刘玉石,拜入了天师道的秉常道长门下。不知道友师从何人呀?”道人听罢,堆上笑容说道。
“我不是茅山派的弟子,不过灵蕴灵柄两位道长多年来教了我很多东西,我尊他们为师也是应该的。在下茅峥,也见过道长了。”茅峥解释完,便回礼说道。
“灵蕴灵柄两位道长,可是茅山两宫的宫主。你没有拜入茅山,恐怕连他们两个的面都见不到,又何谈让他们二人指导呢?茅小友不会是在诓我吧。”刘玉石摇头笑道,显然他是不相信的。
“我真的没有骗刘道长。灵蕴灵柄两位道长,也曾有收我为徒的意思,但我因为一些原因拒绝了。不过两位道长也没有责备我,对我依旧是关怀备至,这一次出行还特意送了我几件东西。”茅峥说道。
“你竟然拒绝了两位道长?你实在是太不珍惜了。要是我遇到这等机缘,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刘玉石听了茅峥的话,一把就将手拍在了大腿之上,仿佛受到损失的是他一样。
但是刘玉石转念一想,茅峥竟然眼界这么高,莫非是身份显贵之人,便又把茅峥打量了一番:只见茅峥衣着朴素,似乎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是茅峥的眉目之间,却有几分气度,非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不会拥有的。刘玉石心中也是有些不能确定。
“道长刚才是在算什么呢?要是有我能帮到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的。”茅峥望了望了天空说道。
“我刚才再算,我这一次出行的祸福吉凶。但是算到的东西,却是模棱两可。我算到我这一次,会有极大的机缘,要是能够成功,将来我在天师道中的前途将会不可限量。但是我又算到,我会遇到极大的凶险,因此我不能决定,不知道小友能否帮贫道一下呢?”刘玉石说道。
“原来是祸福吉凶,这我恐怕是帮不了道长了。要是问来日的天气如何,我还能说过一二。不过老子有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祸福总是相依的,大机缘,自然就有大凶险。我只希望道长可以如愿所偿。”茅峥说道。
“多谢小友吉言了。敢问小友这次出行是要到哪里去呢?”刘玉石问道。
“我要到汴京去,就是为了赶明年的春闱。”茅峥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瓜州到汴京还有千里之遥,一路之上也很是凶险,小友为何不多找一些人护卫呢?”刘玉石试探道。
“在下家境贫寒,没有多余的钱财雇佣护卫。不过我胸中坦荡,也不惧怕任何艰难险阻。”茅峥随口回道。
“我想也是呀,茅小友得到茅山派的两位道长指点,肯定是有法术傍身的。就算遇到强人,也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刘玉石继续说道。
“我以前学过法术,不过到现在也早忘光了。但遇到强人我也是不怕的,这人总是要讲道理的,我问心无愧,谁又会加害我呢?”茅峥说道。
“小友说的不错,问心无愧,谁又能加害呢?我也祝愿小友一路顺风。”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