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笙还以为他要谋划什么重要战术,闻言无语,抬手把他脑袋转回正对着阁楼:“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想想where h。”
徐望:“……”
虽然知道自家军师是为了不暴露任务,但吃定人家不懂英文,就来这种中英结合,也太欺负人,不对,太欺负鬼了!
果然,饿死鬼一脸懵逼:“你们说什么呢?”
徐望脑子刚一动,瞎话还没成型,吴笙竟然先一步给了说法:“家乡话。”
饿死鬼更好奇了:“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想想什么?”
吴笙说:“我。”
饿死鬼:“啊?”
吴笙:“不如想想我。”
饿死鬼:“一个字要说那么长?”
吴笙:“对。”
徐望:“……”
不想再理自由发挥的吴军师,徐队长默默抬头看黑云,然后,那黑云就慢慢变成了钱艾和况金鑫的脸。
不知道那两个小伙伴现在怎么样了……
鬼宅东院,地府,梦鬼住处。
屋内,一个披头散发的清瘦男人,蜷缩在床榻之上,瑟瑟发抖。他双目紧闭,口中喃喃着胡言乱语,冷汗和泪水一起浸湿了枕头。
明明那样痛苦,可他就是不醒来,仿佛被人拘禁在了床榻之上,永世在噩梦中轮回。
窗外墙根,两个人影正在暗中观察。
发抖着的鬼,明明只见痛苦,不见可怖,但就是有阴恻恻的寒意顺着窗缝出来,打透衣服,钻进毛孔,让人打从心底发冷。
那是人对恐惧最本能的直觉。
况金鑫:“钱哥,你别怕。”
钱艾:“我没怕。”
况金鑫:“你踩到我的脚了,然后你的脚底一直在我的脚面上抖。”
钱艾:“……”
况金鑫:“我小的时候一直觉得世上有鬼,每天晚上睡觉都害怕,我奶奶就给我讲,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怕它,其实它更怕你。”
钱艾:“我奶奶和我说,鬼专吃不听话的小孩儿。”
况金鑫:“……”
钱艾:“你想乐就乐出来,别憋着。”
奶奶都是亲奶奶,孙子是不是亲的,这就不好说了。
忽然,梦鬼身下,隐隐闪了一下光!
钱艾和况金鑫一震,立刻目不转睛紧紧盯住。
很快,那闪光又亮了一下,不过被梦鬼身体压着,只能隐隐看见一点,还不太真切。
是徽章无误了。
但要想取,就必须掀开梦鬼。
两个小伙伴下意识握拳,隔空替梦鬼发力,希望他能来个大幅度翻身,把那亮光让出来。
可惜,梦鬼并不配合。
二人等了半天,梦鬼还在老地方蜷缩着,床榻对于他,好像只有这么一小块面积可用似的,明明周围还很宽敞,但就是没有换个姿势或者挪一挪的意思。
“实在不行,只能弄醒他。”钱艾说,“最好是能让他下床,你的断手就可以直接上去摸徽章。”
人不能上梦鬼的床,但断手总可以吧。
况金鑫也是这么想的:“钱哥,等下我去引开梦鬼,然后我让断手让床取徽章,你就在暗处接应,万一出了纰漏,你再补上。”
“行了,我能让你冲前面么,”钱艾怕归怕,但要说让小孩儿挡自己前面,那他宁可豁出去和鬼搏斗了,“我去门口引梦鬼,一旦看见他离床,你就负责让断手去摸徽章。”
踌躇散尽,钱艾的目光坚定下来。
“记住,只能让断手去,”钱艾已经走到门边了,又不放心地回头,用口型叮嘱,“你绝对不许上他的床。”
“嗯。”况金鑫站在窗边隐蔽处,郑重点头,“钱哥,你也小心。”
天界,无天阁前。
管事的回来了,带回的却是:“老大不在,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吧。”
徐望和吴笙盘算了一路的应对之策,绞尽脑汁想怎么先蒙过老大,再伺机寻找鬼泉,没料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管事的把他们领到距离无天阁不远的一个别院,让他们暂时安顿下来,说等老大回来了,再带他们过去,临走之前,又三令五申,不许乱跑。
原话是:“天界是东院重地,不是你们能乱晃的地方,都给我在房里好好待着。”
这话说得让人和鬼听了都非常不爽,于是管事的前脚走,两人一鬼就跃跃欲试。
不过徐望和吴笙的跃跃欲试,是有个明确目标的——找鬼泉。饿死鬼的跃跃欲试,纯粹是看他俩蠢蠢欲动,故而很自然地跟着凑热闹。
徐望余光里看见这位伙伴期待的脸,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一路上被他刻意压着的愧疚感,又再度强烈起来。
饿死鬼想和两个朋友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