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武呵斥年轻人道:“喊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随后又指着不远处的那把椅子说道,“春喜,坐下说话。”

**喜的年轻人不敢坐下,仍站在原地说道:“咱们的车队刚走出张家口进入山道,就被一伙人给拦住了,那为首之人非常厉害,先是和我们单打独斗,后来我们几个镖师一起上都打不过他,最终还是连人带货被他一起掳了去,只放我一个人回来报信,要咱们带一万大洋前去赎人赎货。”

“你们没有报你们师父的名号吗?”张三明问。

春喜急忙回答道:“我们就是再发蒙也不会忘了这茬儿,只是那头人听后‘哈哈’大笑着说道,不是张爷的货我还不抢呢,如果他有种就来和我单挑,他胜了人货我如数归还,还会把他当神一样供奉着,但是他若败了别的休说,就是他本人也得留下来给我当奴隶。”

“何人如此张狂,看我张三明不去收拾他?”张三明首先发起怒来。

张尚武摆手制止住张三明,又问春喜道:“依你看这个头人是什么来路?”

春喜边回忆边说道:“很难说,这伙人既像军队又像土匪,既像蒙古人又像汉人。”

张尚武不满地瞪春喜一眼说道:“这像什么话?你伤了腿脚难道眼睛也瞎了?”

春喜急忙解释道:“咱们内地已改成了民国,可是他们还是穿着清朝军队的服装,打的还是黄龙旗,从这一点上看他们应该是军队,可是哪有军队大白天明目张胆劫道的?这方面他们又像土匪。”他顿了顿又说道,“他们人人个头不高,很墩实,又都罗圈腿,从长相看的确是蒙古人,但是又都脑后没有辫子,因此我也弄不清他们到底是哪族人了?”

张尚武非但没有责怪春喜,反而“噗呲”乐了说道:“他们是什么人不很重要,说说这些人是哪门哪派的吧。”

春喜走镖几年,自是有些见识,肯定地回答道:“这些人用的是八卦套路。”见张尚武和张三明不眨眼地看着自己,又解释道,“那个头人的招式和我们形意拳很相似,没有虚招和花架子,一上来就是进攻,起初我们在地上单打独斗,他围着我们的人转圈打,后来到了马上,我们几个人挥刀一起向他砍去,他非但不躲,反而用一把长枪直刺我们的胸膛,因此我说他是八卦拳的招式。”

张三明纳起闷来,对张尚武说道:“八卦拳的师祖董海川和我们形意拳的创始人刘洛能是好友,你的师傅刘奇兰又和他们董祖是结交的弟兄,有这两层关系,八卦门的人我们并不陌生,只是没有听说他们中有谁的功夫如此了得?”

张尚武说道:“别猜了,反正我们要到张库大道上走一遭,到时见到那个头人不就一切都明白了?”片刻后又问春喜道,“你的伤势如何?”

春喜急忙回答道:“不碍大事,只是几处皮外伤,过一会儿我去敷些创伤药恐怕疼痛就轻些了。”

“好吧,我们三个人明天就起程。”张尚武做决定说道。

闲话少叙,张尚武一行三人出衡水,向北过保定,绕京城,翻过长城,又北出张家口,这才踏上张库大道,翻过不几个小山包,还未到崇山峻岭,春喜抬手向不远处一指说道:“就是那里。”

坐在马背上的张尚武远远看去,眼前约一里地之外坐落着一片帐篷,常年在蒙古草原行走的他自然对帐篷不感到陌生,倒是一个如此狭小地方有如此多的帐篷却也少见,说明这里居住的人多且密度很大,有些像春喜猜测的那样——此处是座兵营。再看那些帐篷的周围仍然是连锦不断的低矮山丘,不像隐藏着千军万马。他看罢策马前行,不待走出百米,突然前面响起一阵雄浑的牛角号声,随之从那些帐篷中跑出很多穿着清军制服的人来,他们骑上马列好队形向这边冲来,等离近了勒住马头,一个身背彩色旗的人冲到前面,抬手指着张尚武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我清军大营?”

张三明提马上前,冷冷一笑回答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孤陋寡闻,清朝皇帝早已退位了,现在已改成民国,哪还来的清军大营?”

那背彩色旗的人一歪脖子说道:“我们是蒙八旗的部队,说是清军错了吗?女真人向汉人投了降,可是我们蒙古人并没有。”

张三明还想说下去,张尚武摆手制止住他说道:“和他们啰嗦这些有什么用?”随后对那些人说道,“去告诉你们的头人,就说直隶衡水的张尚武到了。”

那人没有再说话,调转马头疾驰而去,功夫不大,从那支队伍中急奔出一匹马来,马上之人到张尚武近前急勒马缰绳,那匹马几声嘶叫,前面的两条腿腾空而起,马身子几乎竖了起来,待那两条前腿又在空中挠了几下这才落在地上,来人问张尚武道:“你是张尚武?”

春喜小声提醒张尚武道:“师傅,他就是劫走我们镖车的头人。”

张尚武仔细打量起前面马上的这个人,只看了一眼就乐了,只见他头盔下面果然露着一截齐刷刷的头发,证明他的确剪了辫子,清军剪辫子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你就是张尚武?”那人又问。

张尚武醒过神来,感觉刚才有些失礼,急忙回答道:“正是。”随后问对方道,“不知尊驾姓甚名谁?还望赐教。”

那人傲慢地头一仰说道:“若想知道我的名字,还得看你配不配?”

张尚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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