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顾菀有些意外,她这个妹妹被带回家后,很少离开自己的房间,即使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将近一年,也算不上熟悉。

刚才顾父接到酒店的电话,大堂经理让他把女儿接回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联想到昨晚的慈善晚宴,她眼神闪了闪,心中不断猜测。

顾纤的视线落在顾菀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她面前的酸枝木钟箱上,里面装着民国时期的老式座钟,大概是年头太久了,箱体被人摩挲的格外光滑,那只座钟在曲家摆了二十几年,连带着顾纤也对它多了丝丝熟悉的感觉。

几月前,原身刚高考完,搬到顾家,顾菀来到她的房间把座钟搬走了,那时原身还对这样的家庭抱有期待,并没有将事情说破,但现在的顾纤不想忍了,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死,她还怕什么

“把座钟还我。”顾纤走到顾菀面前,冷着脸索要。

顾菀明显有些尴尬,两手搭在膝头,轻咬着下唇,犹豫好半天都没开口。

顾纤是乡下人,不识货,也不知道这只座钟有近百年的历史,价格高昂,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原家老爷子最爱收藏钟表,要是把座钟给他,贺岁电影的女主角就是自己的了。

“这不是你送我的吗难道反悔了”

要是顾纤没猜错的话,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是书里的男主原秋林,他是明辉娱乐的总裁,按照剧情发展,顾菀对他抱有好感,肯定不想给原秋林留下坏印象。

“对。我反悔了,这是外公的遗物,不能给你。”

苍白瘦弱的少女站在客厅里,如同纤细的芦苇,风一吹就飘飘摇摇,但外明亮。

客厅里很安静,别墅外面传来时高时低的鸟鸣声,顾菀不想再在这个妹妹身上浪费时间,她咬咬牙,将钟箱往前推了推。

“既然这东西这么珍贵,你可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能再随便送给别人了。”说到“送”时,顾菀刻意加重了语气。

顾纤漫不经心点了点头,转身上楼了。

座钟虽然价值不菲,但顾纤却不在乎这一点,她真正在乎的是钟箱最底层藏着的东西原身母亲和顾临呈的结婚证。

这是唯一能证明原主不是私生女的证据,可惜按照原本的剧情,它被顾菀送给了原老爷子,就算原身想解释也没有办法,她只能缩在阴暗角落里,默默承受着来自外界的恶意。

回到房间,顾纤把房门反锁上,右手拇指轻轻摸了摸左手腕处的红痣,一阵凉意从那处皮肤涌出,让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顾纤不是不害怕、不惶恐,但从小跟着她的红痣还在,一切就还有转机。

在现实世界,顾纤是华国最出名的花艺师,之所以能在不到三十的年纪取得这样的成就,是因为她有红痣这个金手指。

顾纤最开始并不相信这红痣的来历,每次爷爷提起,她都是当成故事听的。

据说顾家世代种植花木,她太爷爷在世时,曾是当时最有名的花匠,有一位高官找到顾家,让他救一棵烧焦的桃树,这是高官已逝夫人亲手种下的,意义非比寻常。

花匠擅于养花种草,却不能起死回生,太爷爷婉言拒绝,岂料高官当场翻脸,拔出手枪抵着太爷爷的脑袋,用全家人的性命要挟他,让他在一个月内救活桃树。

太爷爷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眼见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桃树依旧是老样子,没有半点好转。心灰意冷之下,太爷爷将希望寄托于满天神佛,他去道观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手腕上就出现了这颗红痣。

红痣里藏着息壤,它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没有多大用处,但对于花草树木而言,功效无与伦比,太爷爷将一捧息壤跟树下的泥土混合起来,没过多久,枯死的枝头就再次发出新芽。

顾纤没学到栽种的手艺,但红痣传到了她身上,她对花木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只要用上息壤,所有的植物都能在她手中达到最佳状态,呈现出最美的一面,才让她灵感源源不绝,搭配出备受称赞的盆栽。

低头打量着手腕,那粒红痣仿佛蒙了一层薄雾,影影绰绰,根本看不清楚。

她记得书里说过,顾纤是最适合顾菀的供体,只有移植了她的肾脏,才能还顾菀一个健康的身体。别看顾临呈此时还不同意,一旦真影响了自己的利益,他会头一个对顾纤下手。

这会儿顾纤感觉胃部隐隐作痛,原身的体质实在是太虚弱了,只走了几层楼梯,她就累得气喘吁吁,鼻尖也渗出了点点细汗,要是不好好调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直接猝死。

有息壤调理身体,顾家人从来没有感受过虚弱的滋味,即使是家里的老人也精神奕奕,长命百岁。现在穿到了病秧子的身体里,说真的,她还真不太习惯。

慢慢喝了口水,顾纤揉了揉平坦的肚皮,等缓过气来就将钟箱、换洗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都装进行李箱。

原身刚读完大一,现在正赶上暑假,学校里回不去,但乡下的房子还在,这家人一直惦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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