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倒有些止不住了。
连翘想起那个时候她还以为秦琛是去帝京出差,哪曾想他是去查她的身份去了呢。她记得,也是那个时候付氏陷入重重危机,她急着盼秦琛回江州,哪曾想秦琛吊着她胃口在帝京就是不归。迫不得已下,黑皮绑了她这才逼回秦琛。
秦琛多聪明啊,一下子就看出黑皮绑她是事实,而她为了付氏更不惜以绑架是演戏为名为黑皮脱罪,这一下越发彻底的惹恼了秦琛。
想起以前的胡闹,连翘笑了,说:“你在帝京得知我信息员的身份后,越发肯定了我身处环境危险,再加上黑皮一闹,你就越发的不允许我呆在付一笑身边了,更不惜差点让付氏倒台。”
“出狠手打压付氏是在付一笑对你有不轨之心的时候就定下的一局棋。不过是在知晓你的又一重身份后我正好顺势将这局棋下得更大了些罢了。”
“所以,你干脆一鼓作气的将付氏整得差点破产?”
“什么叫差点破产?如果不是你以要和付一笑订婚来威胁我。付氏当时一天都维持不下去了。”
是啊,那天她确实有些胡搅蛮缠,也确实为难了秦琛。现在想一想,如果不是秦琛宠她、纵容她依旧,她哪能一威胁就成功?
难怪当初秦琛说:连翘,你知不知道其实你非常的自私。你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要帮你?凭什么你要我放过付氏我就放过?你总在利用,利用我对你的纵容,却从来没有细心想过我为什么会这么的纵容你?你真的以为就凭你秦府大小姐的身份吗?
现在她知道了,他纵容她是因为爱她,这爱不止是家人的爱,更有男女之爱。
连翘像小猫般,将头在他胸口又蹭了蹭,说:“所以,你借机提出条件,让我和我哥结拜。江湖结拜,非同一般,结拜了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我生,他生。我死,他死。你,这是彻底保障了我在付氏的安全,对不对?”
“嗯。”
秦琛,你这个别扭的、闷骚的男人。
“秦琛。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少这样推心置腹的说些事情?”
“嗯。”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一直没觉得你长大了。哪怕你嫁了我、成了我的妻子。但你在我眼中,仍旧是那个毁我一园子兰花的小女孩。”
连翘抬头震惊的看着他,“你不会有恋童癖吧?”
秦琛恼得抬手弹她的额头,“童你个头。如果我真有恋童癖,会那么有耐心的等着你长大?等到你十八岁才打算向你求婚?”
连翘揉着额头,嫌弃的看着他,说:“明明一门心思想要我快些长大。我好不容易长大了吧,但你却仍旧只将我当一个小孩子看。你看看,你多矛盾。”
“矛盾?这有什么矛盾?你只有长大了才能成为我的妻子,所以我盼着你长大。但即使你长大成为我的妻子了,我却仍旧只想把你当一个小女孩般的宠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你怎么认为这是矛盾?”
是这样的吗?
原来是这样的啊!
男人的世界认知和女人的世界认知果然不一样啊。
这样一说,还真不矛盾了。
其实,这只是一种习惯。
这种习惯已然刻在了骨子里,怎么抹都抹不去。
所以,哪怕五年时间,他对她不闻不问,但其实却早已习惯性的在考虑她出狱后的生活了。法国的路易斯葡萄庄园就是最好的例子。明着看,是秦琛打算她出狱后将她流放国外,实则秦琛知道那里是她最向往、最喜欢且打算在那里养老的地方。
所以,哪怕五年后初次见面,他恼得打了她,但晚上却又不放心的来寻她,正好碰到了付一笑对她用药一事,然后他在盛怒之下不惜摆了一手准备催毁整个付氏的棋。
她犹记得那天她说:是啊,你未婚妻的绑架案是我干的,第一次是我干的,第二次也是我干的。我讨厌她,讨厌她和你滚床单,所以第二次我绑了她的时候就让她和更多的人去滚床单还有啊。因为你和你那心头肉滚了床单,我觉得你恶心,所以毫不犹豫的便流掉了你的孩子。我不要那么恶心的种子在我的肚子中生根发芽。
说这话的时候,她尚不知男人在佛光寺点了长明灯一事。如果知道的话,打死她她也不会说。那些话无疑是一柄柄尖锐的刀在往男人的心中戳。
她抓起男人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拍着,说:“秦琛。你打我呗。”
“为什么?”
“因为我不该怀疑你对婚姻的忠诚。”
男人明白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说:“你那个时候还小。在我的保护下根本不知人世险恶。更何况云珊有意误导,你中招也是情有可原。倒是我,在你那么尖锐的质问我和云珊之事的时候,哪怕你不相信我和云珊是清白的,我也应该保持和她的距离。那个时候,我应该将事情交给别的人去做,然后带你出去散心。”
可是,那个时候云珊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
反过来想一想,如果那个时候是安相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她想,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呆在安相的身边的。
可能是人的心境不一样了,所以想法就不一样了,现在她倒能够理解秦琛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呆在云珊身边了。不过是尽力而为、无愧于心罢了。
只是,事情太巧,偏偏她那个时候怀孕了,而她这么一个活泼、开朗、小太妹般的人居然也有抑郁的时候?
越是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