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当一个人,成了谜
苏凛就这样离开台州去了上海。那几天,我单曲循环着邓紫棋的后会无期,浓浓的伤感在心里挥之不去:
当一辆车消失天际
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
他们为何离去
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
在每个银河坠入山谷的梦里
我会醒来也忘记梦境
因为你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
逝去的就已经失去
走路的时候听,下班的时候听,睡不着的时候也听,一个人默默擦了几次泪,强忍着不联系,那个艰难的过渡期,也就慢慢捱了过来。
苏凛正式踏入商界,他妈妈把旗下一家最新控股、在控股前亏损严重的制药公司交给他来管理。
他妈妈在交给他的时候就对他放了话,这家公司就是给他练手用,她给他两年时间,如果他能够扭转乾坤,她就让培养她作为集团接班人。如果他做不到,就滚回台州,守着台州的两套房产过余生。
高云来的心特别狠。
也许到达她这个地位的女人,心不狠,就站不稳。
苏凛接下了这个军令状,他在到上海之后的一个星期,去就那家制药公司正式任职了。
任职那天,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除了告诉我他一切都好,他想我之外,其他任何都未曾对我透露。
他的语调很淡,说的话很少,给我一种他根本就不想我的错觉。
所有关于他的讯息,都是余韵章间或透露给我的。
余韵章似乎在上海那边有人,关于那边的讯息,他灵通得很。
我还是像从前一样按部就班的上班,与在医院的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我特别努力,特别拼命,恨不能24个小时都扑在工作上。
因为一旦不工作,心便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填不满的窟窿。窟窿里,想念像风一样猛烈灌着。相思寸寸挠在心头,每一个夜晚都变得特别漫长。
苏凛走了半个月,给我的感觉像是一年。
我每天上班都会关注他的微博,他的,他的朋友圈,甚至我神经质的搜到了他曾经的校园。
他的哪怕一点点讯息都会引起我内心的巨大波澜,哪怕一条关于游戏的动态,都能够让我内心沸腾。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角落里望着天空的小女孩,苏凛,就是我那一方天空里最明亮的星星。
杨雪说受不了我这样的神经病,明明那么想念他,却表现得滴水不漏,好像自己压根就不想。
杨雪说你他妈想念他就去找他啊,为什么非得憋着不说,为什么他打电话过来你还这么冷,为什么你不主动一点点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拼命克制着想念的冲动,或许,是因为我害怕吧。我觉得把想念关在笼子里,总好比它像洪水猛兽一样冲出来更好。
我不想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因为我明白,想念改变不了任何。现实的鸿沟不单单将我们分隔两地,而且已经把我们分离为两个世界。
他混日子的时候我也在混日子,可是他摇身一变成为总裁的时候,我依然是一个渺小的打工妹,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这种差距,让我觉得内心格外沉重。我常常望着他朋友圈里的照片发呆,尽管那张照片,还是他一年前拍了发朋友圈里的。
那张照片所配的文字是:“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那时候我与他还不认识,他思念的人肯定不是我。
命运就是那么神奇,将我们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就这样联系在一起。
又一转眼,圣诞节到了。
我还记得秦之奋曾经说,圣诞节要举行派对,到时候请我们都去。
如今圣诞节来了,可是苏凛,却已经去了上海。
平安夜里,杨雪送给我一个巨大的红富士苹果,上面印着一枚爱心。平安夜里,下起了大雪。
我和杨雪在店里围着电烤炉烤火,我们买了烤红薯,两个人凄清的坐在店里,内心感慨良多,变得矫情的一b。
杨雪问我:“苏凛走了多久了?”
“一个月差不多了。”我说。
“联系过你几次?”她又问我。
“四次,平均每次两分钟。”我淡淡一笑。
我用刀把红薯从中切开,把薯肉一小块一小块剜出来放在白色陶瓷碗里,杨雪往碗里加上蜂蜜,我们两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的聊天。
我突然发现,我活了多少年,杨雪就在我生命里存在多少年。
她在我生命里的出席率,比我父母都高。想到这里,我不禁握紧了她的手。
“今天街上应该很热闹,很多男人会以吃苹果的名义,请女人吃香蕉。”杨雪说完,自己先笑了。
我也笑了,我说:“周子睿晚上怎么不请你吃香蕉?品种单一,吃腻了吧?”
“我和周子睿要黄了”杨雪冷不丁说了出口,然后说,“他家里给他介绍对象了,你知道是谁吗?这个人你认识。”
“谁?不要告诉我又是林潇潇。”我听她这么一说,于是说道。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是曾苡米。”杨雪说完,自嘲地笑了笑,“像曾苡米那样肤浅的女人,现在在相亲市场,都是别人高不可攀的香饽饽而你我,却像是赎身从良之后的女,明明身上零件一样都不少,却总觉得短人一截,样样都缺点儿。”
“因为我们在一开始走错了路。人家面前是康庄大道,但是咱两面前,是独木桥。”我也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