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真人吃力地转过头,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用近乎嘶哑的口气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乘风兄!”
在背后偷袭蜀山掌门的,正是蜀山一众人刚来虚无峰时负责接待的长老,与掌门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的多年至交,诸葛乘风。
诸葛乘风也好似有几分内疚,低下头,不敢与太昊那双惊讶的双眼对视,只是叹了口气道:“太昊兄,你莫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相信,如果为了蜀山大业,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的。”
太昊真人一双惊讶的双眼渐渐转为绝望,继而失去光彩,变得黯淡无光,他在空中摇晃了几步,随着诸葛乘风松开握剑的手,太昊真人那被长剑贯穿了的身体也终于失去平衡,于半空中跌落。
剑阵长老欧阳恭谨离掌门被刺的地点最近,他抢先飞去,接住了空中坠落的掌门师兄,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了探太昊的鼻息,最后还是悲叹一声,轻轻合上了太昊真人的双眼。
蜀山第三十三代掌门真人,就此陨落!
天地间仍是一片寂静,太昊真人的死,无疑给三大门派的士气极大的打击,特别是蜀山的弟子们,他们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从小到大,敬若仙人的掌教师尊,真的就这么……羽化升仙了?
那个把我们当成他的孩子,对我们悉心教导栽培,传授给我们法力,教会我们做人的慈祥老人,真的就这么离去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哭了出来,哭声很快蔓延开来,蜀山弟子几乎哭成了一片,他们悲痛,他们绝望,掌门死了,支撑他们奋战下去的信念也就不复存在了。
在一片哭声中,却有一阵大笑声显得格格不入,凌霄仰天大笑道:“看到没有!凌霄老儿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你们谁想步他的后尘!”
“大家不要怕他!”一声清脆的呼唤,欧阳少羽一步踏出,对着蜀山众人道:“掌教真人虽然离去了,但他的意志还在!大家不要忘记掌门他老人家教导过我们的话,蜀山弟子宁肯死不肯降!诸天气荡荡,吾道日兴隆!我们就是战至最后一滴血,也要为他老人家报仇!”
这番话将蜀山弟子们的心重新凝聚在一起,他们群情激昂,先前的悲痛已经转化为了复仇的烈焰,点燃了整座虚无峰。
“欧阳师兄说得对!为掌门报仇!”
“誓死不像妖魔低头!”
“杀了诸葛乘风!杀光虚无峰!”
……
蜀山弟子们一个个便如同红了眼的恶狼,猛扑向虚无峰的一众人,战场一下子比刚才血腥了数倍,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在以命搏命。再加上其他两派的合力围剿,虚无峰的一众人很快就尸横遍野,四散溃败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中有许多熟悉的面孔,许多人在之前的试剑大会上还彼此谈笑风生,此刻却成了互相厮杀的对象。沈莲无意间在众多尸体中看到一人,正是败给过自己的那名虚无峰女弟子,好像叫上官蕊,在比试前还扬言要为小师妹报仇。她虽然道行不高,但心肠也算耿直,若没有此次风波,她可能会平平凡凡度过一生,就算不能在修真界闯出什么名堂,但至少也能找到心仪的伴侣,绿水青山,幸福快乐。然而那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了。
沈莲忽然觉得,好像所有的忠奸善恶是非曲直都混淆了,我要报仇,你也要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没有谁是真的对,也没有谁是真的错。
凌霄望着已经被彻底击溃的虚无峰众人,重重哼了一声,道:“废物!不过就算没有你们,我一个人也足够了!”
王寇剑上的血色煞气如恶魔般渴望着鲜血。
“父亲!不要再打了!”一个一袭青衫的少女,哭喊着跑来,对着天空中的父亲哀求道:“父亲,求求您收手吧……不要再打下去了!”
凌霄望着青衫少女,喝道:“我不是命人将你关在屋中吗?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凌灵哽咽着对高高在上的父亲说道:“爹爹,您看看这遍地的尸体……难道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吗?我求您,不要让更多的人流血牺牲了!”
“放肆!”凌霄大喝一声,一掌拍下,将凌灵身旁的一块巨石拍成了粉碎,“我会错?自古成大事者,哪个不是一将功成万古枯!没有牺牲,何谈大业!我筹谋多年,今日即将功成,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谁阻我,谁便要死!哪怕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明白吗!?”
凌灵望着凌霄,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她秀美的脸颊流落,“如果女儿的死能让爹爹醒悟的话,女儿甘愿一死!”
她身后的姜由大惊失色,慌忙跑上来挡在了凌灵身前。
凌霄冷哼一声,王寇剑并没有指向凌灵,而是向慈航大师疾驰而来,慈航大吃一惊,慌忙捏指,于身前唤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挡住了汹涌的王寇剑。王寇剑与白莲花相持不下,凌霄一挥手,却是从王寇剑的剑身内陡然钻出一只巨大的凶恶妖兽的影子,凶恶妖兽一口就将白莲花吞下,王寇剑没有了阻拦,携带着滔天煞气向慈航奔来,在万圣宫一众女弟子的惊叫声中,王寇剑刺穿了慈航大师的身体。
管玥睁大的眼睛中倒映着恩师从天际陨落的身影,手中的天戮神剑“咣当”一声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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