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通知登机的广播适时地响了起来,阿尔瓦伸手拉起了恨不得与地面融为一体的纳特,后者低垂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托里斯打圆场一样走上来,推着两人去登机口:“走啦走啦,我们还要打针,早点去排队吧。”

“打针?”阿尔瓦惊讶地问。

“对啊,超能力者专享活动,”托里斯见阿尔瓦一脸迷惘,大惊小怪道:“你不知道吗?为了确保飞行安全,其实也就是怕我们劫机啦,所以要根据身份证明里的能力等级注射相应的能力抑制剂。有点不太舒服……不过也可以理解普通人的想法啊。”

“我还真不知道……”阿尔瓦说:“我以前坐飞机的时候是要必须乘坐超能力者专线的,然后在机舱里放次声波来集体抑制能力。”

“这都要归功于boss啦,他上台后推出了很多维护了超能力者权利,那个次声波我也体验过几次,简直反人类!难怪你不想乘飞机。”托里斯笑着卷起袖子,方便工作人员进行注射。

阿尔瓦默默地缀在了队伍最后,纳特就排在他前面,他看着工作人员抽了满满两针管的淡黄色液体,打进了那个年轻队长的胳膊里。

看起来有点痛……阿尔瓦缩了下脖子,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我只有2级,可以不用注射吗?”

工作人员抽了四分之一管的药液,对这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略带歉意地说:“按规定所有能力者必须注射,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纳特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弱弱地开口:“阿尔瓦怕痛的话,下次在我前面注射就行……我……我的能力可以稍微……”

“电疗么?免了,”阿尔瓦撩起袖子,撇过头,感受针尖刺破他的皮肤,一股冰凉的液体涌进了他的血管。

好冷。

明明只有几毫升,但这药液像是飞快地进入了循环系统,一瞬间令他全身都冷了下来。阿尔瓦穿好外套,才刚迈出一步,就发现他的腿已经冷得发麻了。

纳特适时地扶了他一把,才让他没顺势摔在地上。

阿尔瓦的手……好冰……

纳特怔怔地出神了一会,最后是阿尔瓦不耐烦地甩开了他,自己大步登上了飞机。

虽然注射的能力抑制剂经过精准的调控,会在飞机降落不久后失去效力,但阿尔瓦直到进了宾馆,都保持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好他们boss没抠门到去定连锁酒店,乖乖地选了一家装潢不错的四星级宾馆,阿尔瓦现在才能无力地靠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一脸想吐吐不出来的表情。

纳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不知道该去安抚他还是该让他一人待着。

托里斯拿了他们的身份卡去确认房间,冯和海伦则在另一张沙发上玩手机。

阿尔瓦闭目养神了许久,才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托里斯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阿尔瓦,原来你姓菲尔啊,哈哈哈,居然有人拿‘公正’当姓,好奇怪。”托里斯在心底补上下一句话:明明姓“公正”,却是个关系户。

阿尔瓦斜眼看他,托里斯自讨没趣,声音低了下来:“不过这个姓好眼熟,感觉在哪见过很多次……”

“大概我们是院友吧。”阿尔瓦坐了起来,随口接道。

“院友?”

“萨斯德克洲超能力孤儿福利院,不然还有哪个地方这么变态。”阿尔瓦从包里掏出几包饼干,顺手分了一包给身边的纳特,这让后者手忙脚乱了一番。

“啊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托里斯来了兴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们把奇怪的姓分给没有家长的孤儿,好像是‘公正’、‘和平’、‘平等’和‘爱’吧,据说还是院训,确实挺变态的,还好我妈最后舍不得我又把我接回去了!”

“你少说了‘自由’。”阿尔瓦补充。

托里斯等了一会,发现这次他居然只是单纯的补充而没附带一些嘲讽的话,有点受宠若惊:“哦哦……是我说落了……”

诶,这样看他人还不错嘛。

斯德哥尔摩就是这么养成的。

福利院啊……阿尔瓦是孤儿吗……纳特悄悄偏头看他,超能力者被普通人普遍接受才是十几年前的事,在他们出生的年代超能力者还属于“异类”、“怪物”,所以有很多新生超能力者被家人遗弃。

虽然纳特的父母非常包容,但因为他所属的类别与等级都是应当归属政府管辖的范围,所以他在还是孩子时就离开家里接受统一培训,家里也有了第二个,正常的,孩子,再加上他腼腆得过分的性格,现在与父母的交流也只剩下一个月一个电话而已。

但不亲密与没有是完全不一样的事,纳特不禁想起他还是培训生时的一个室友,他成绩不错,能力也很实用,但他没有家人……在纳特每个月初领取家里寄来的零食衣服时都能看见他一个人在角落里闷闷不乐。

不知道阿尔瓦当时是什么样子,他年纪比较大,那时候歧视好像更严重……会不会被欺负?

“阿尔瓦,原来你以前在孤儿院啊!怎么样,那里好玩吗?”海伦咋咋忽忽地发问。

“一般吧,反正没人敢惹我。”阿尔瓦勾起了一个笑容,好像在回忆他霸凌别人的美好过去。

好吧,他想多了……纳特默默地捏住饼干的包装袋边缘。

因为身为队长的纳特不知为何捧着一包饼干发呆,所以冯只好开口:“房间定好了,我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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