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多月后,初春之际,顾云钦焦急地等在外厅,听见屋内刘氏凄厉痛苦的声音,心里揪成了一团。
“夫人,用力!夫人!夫人!快!孩子的头已经快出来了!”稳婆一边接生,一边不停地鼓励刘氏。
“啊!嗯!啊!!!”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传出,顾云钦顾不得什么礼法,直直地冲了进去,看到稳婆们正用布巾裹住孩子的身体,正要抱出去清洗。
“等等!”顾云钦挡住稳婆的去路,揭开布巾一看,瞬间脸色一白,顾不得床上虚弱的夫人,立即喝道:“夫人为本侯产下一女,你们可要好生照顾小姐,出了什么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稳婆先是一愣,随即行礼道:“小人明白,还请侯爷让路,让小人带小姐去沐浴。”
顾云钦这才收敛了神色,挥手道:“下去吧!”
丫鬟们收拾了一番,顾云钦才让御医进来替刘氏把脉,待御医走后,顾云钦屏退了左右,坐在刘氏的床头叹气。
刘氏身体虽然十分虚弱,但是看到自己向来温厚的丈夫忽然大发雷霆,心里也多少有些猜测,只是不敢相信,如今看到夫君这副叹气的模样,声音浮弱,问:“我们的笙儿可是儿子?”
顾云钦沉默,随后抬头看着刘氏,声音沉重道:“夫人,你为我生下的女儿,御医也说了是女儿。”
“夫君……”
顾云钦眼神一凛,道:“夫人放心,所有都会知道我们的笙儿是女儿的!”
刘氏眼含水光,满脸的不忍看着顾云钦,少顷,轻声道:“夫君不怪妾身生了女儿,妾身多谢夫君,妾身乏了,夫君也且去歇着吧!“说完闭上了一双美目,一道泪痕缓缓划过刘氏凝脂般的肌肤。
之后的一个月内,所以接触过刘氏和“二小姐”的人全都悄无声息地或死或下落不明。
接着,又传出安平侯夫妇爱女如命的传言,特别是刘氏,凡事亲力亲为,皆不假手于人。
安平侯府家的二小姐的满月酒更是办得比安平侯世子的还要盛大,就连皇帝也忍不住好奇,在满月酒当天摆驾王府。
元康十二年,四月初七。
“皇上驾到!”侯府门外忽然一声尖锐的高唱,惊得门内的人立即起身看向门外。
“叩见陛下,陛下长乐未央!”众人跪在地上,行大礼齐声道。
宁惠帝一身青色绣龙纹常服,丰神俊朗,立于众人之前,声音沉着,不怒自威,道:“平身。”
顾云钦抬起头,正要起身,宁惠帝走近,伸手扶住顾云钦的手臂,顾云钦又是躬身一礼,道:“谢陛下。”
宁惠帝淡淡一笑,道:“卿家免礼,朕今日微服出巡,不过是听闻安平侯府上多了位可爱的小姐,来看看热闹罢了!”
顾云钦敛目垂首,恭敬道:“臣代小女多谢陛下厚爱!”
宁惠帝依旧笑道:“如此,不知朕是否也有这个荣幸一堵小郡主的真颜?”
顾云钦先是一怔,随即再次跪下行大礼,道:“臣谢陛下抬爱!小女何德何能,受此厚爱,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宁惠帝看着恭敬地跪在地上的人,眼里微微一丝不明的情绪闪过,只在瞬间,无人能见,道:“金口玉言,安平侯是想让朕言而无信?”
顾云钦再次叩拜,道:“臣惶恐。”
一旁的张平呵呵一笑,笑道:“侯爷,陛下隆恩,您还不谢恩?!”
顾云钦无奈,只能加倍恭敬道:“臣谢陛下隆恩。”
宁惠帝赞许地看了张平一眼,看着地上的顾云钦,道:“爱卿还不快带朕去看小郡主!”
顾云钦连忙起身,像左侧跨了一步,弯腰做出“请”的姿势,恭敬道:“陛下请随微臣来。”
宁惠帝随顾云钦进入正堂,在上座坐下。顾云钦随即遣人去后院带自己的“女儿”来。
宁惠帝一副闲适悠然的模样,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称赞道:“爱卿家的茶不错。”
顾云钦坐在右侧的位置上,侧身朝宁惠帝拱手,道:“陛下抬举,蒙陛下不弃。内子家在江南,岳父母每年总会送些新茶来,也是图鲜,自然比不得贡茶。”
张平眼尖地看到宁惠帝脸色微微凝滞,躬身轻柔道:“陛下,奴婢平时在宫里,也见过不少好茶,不过侯爷府上的茶闻着甚是新鲜,想来陛下是喝腻了宫里的茶,不若让侯爷送些进宫可好?”
宁惠帝微微点头,斜睨了张平一眼,笑骂道:“你倒鬼点子多!”
张平腰弯得更低,声音也更加恭敬,道:“奴婢惶恐,望陛下饶了奴婢。”
“哼”宁惠帝还想说什么,便听到脚步声,抬眼一看正是厅仆人领着乳母抱着孩子来了。
仆人和乳母向宁惠帝行礼,道:“小人见过陛下,陛下长乐未央!”
宁惠帝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两人起身,仆人躬身后退,出了正厅。乳母抱着孩子垂首恭敬地站在原地。宁惠帝起身,朝乳母走去,乳母便把头埋得更低。
只是怀中的婴儿似乎不满乳母的举动,于是便伸出纤柔的小手推了推乳母的脸,正好走过去的宁惠帝见此,不由地笑了起来。
“吖~”孩子似是听到了宁惠帝的笑声,转过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望着宁惠帝的方向。
顾云钦见宁惠帝起身,也立即起身跟在顾云钦的后侧,见到自家儿子如此模样,一颗心悬得高高的,生怕被宁惠帝发现什么。
宁惠帝被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