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望着对面的几人,遗憾地一笑,摇头道:“对不起,这种情况恕孟某无能为力。”

那几人失望地对视一眼,面色一片灰败,然仍有一人不死心地问道:“阁下竟也毫无办法吗?”

孟珩看了他一眼,表情毫无波澜,淡淡道:“孟某所长者,不过涉关人心之事也,几位所言之事,应去拜求名医妙手才是。”

那人听罢,终是没再说什么,长叹一声,与其他几人一同离去了。

孟珩举起茶杯轻抿一口。

总有古人分不清心理诊疗师和普通大夫之间的区别,他也实在是不耐烦解释。这个朝代的科普工作没做到家,总不能让他代劳吧。

放下茶杯,却又有一人坐到面前,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那人见孟珩抬眼看他,也睨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眼,有些迟疑地问道:“阁下可是孟大夫?”

孟珩点头,正要开口应答,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一抹身影,不由得眯了眯眼,心下闪过种种猜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然而他面上却不显,转过视线,对着面前之人正色道:“正是孟某,阁下前来,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中年男子神色一紧,收起刚刚对这少年的轻慢之色,忙将府上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这男子乃京城一官宦之家的管家,听闻这诣春楼散发出去的消息说每隔三天,楼里就会有一位擅长阴阳方术之学的能人异士坐镇,年龄虽不大,本事是一等一的高妙,因此才寻到这里来,为府上那不知怎地,突然就变得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瘦骨嶙峋的公子求条生路。

孟珩仔细听完,略一沉吟,颔首道:“贵府上大公子的情况在下已明白几分,剩下的还要当面问询察看才是。这样吧,您先把府上的地址给我,我明日一早就去府上为大公子诊治。”

男子听了,喜不自胜,对着孟珩再三道谢。

孟珩摇了摇手指,微微一笑:“先别急着道谢。孟某的规矩想必阁下也听说了。出诊前需得先付订金二十两才是。”

“哦,知道,知道。”男子忙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锭银子放在孟珩面前,信誓旦旦地道:“我家老爷说了,若是孟大夫能治好公子的病,别说这二十两,就是二千两,二万两也出得!”

孟珩眯眼笑得愉悦:“那倒是不必。孟某出诊一向是看时辰收费,一个时辰一百两,除此之外,一视同仁。”

当然了,若是病患家属愿意多给一些酬金谢礼什么的,他也不会拒绝。

男子听了,一脸动容,心下不禁又对这少年添了几分敬佩。

小小年纪,非但手艺高妙,而且还有原则,不乱收费,实在是高人哪。

心里这么想着,忙又对少年行了个大礼,然后才兴冲冲地离去。

孟珩收起笑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这大厅的某个角落,然后才慢悠悠地收起桌子上的两锭银子,又独自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

为了钓得某条蠢蠢欲动的鱼,他现在需得好好地放几个饵才是。

京城里喝茶听曲儿的娱乐场所多如牛毛,孟珩自出了诣春楼,便一路赏玩过去,走走停停,不亦乐乎,给足了那个人影跟上来的时间。

直到把那人憋得抓耳挠腮,耐不住性子。

孟珩看时候差不多了,脚步一顿,拐进一条阒寂无人的暗巷。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夕阳早早地收敛了光华,暗巷里黑沉沉的,看不分明,唯有一道街外的霓彩宫灯照进来,照亮了巷内的一小方天地。

孟珩斜倚在墙壁上,双手环胸,静等着那跟踪之人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面前。

那人似是许久才适应阴暗的光线,脚步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便看到面前挡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呼吸一滞,便听得那身影发出了一阵轻笑,嗓音清越好听,却不知怎地,叫他感到背脊发凉。

他咬着牙,想到所托之人的吩咐和悬赏,再想到一路所见少年出手阔气的行事,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锃亮的匕首,朝着空中划了两下,而后恶狠狠地喝道:“兀那小儿,叫爷爷我跟了一路,现如今既是你自己进了这死胡同,就别怪爷爷我手下不留情了!快把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方可饶你不死。”

语毕,这人又将匕首往空中划了几下,张牙舞爪,似是示威。

孟珩眼睛微眯,挑眉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派你来跟踪的我?”

“……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小子的命现在都在爷爷我手上,还不快把钱财都交出来!”那人喝道。

孟珩勾唇一笑:“交,当然要交,毕竟我可是很惜命的。”语罢,他稍稍一顿,轻声道:“你靠近一点,我便把银票都给你。”

那人皱了皱眉,靠近了一步。

与此同时,孟珩的脚却悄悄向后退了几分。

“这里可是有五百两银票呢,你过来,我都给你。”

少年的嗓音低沉,隐隐的,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彼时宫灯的霓彩恰好打到少年的眼睑上,纤长睫毛下的双眸更显得漆黑如墨夜,剔透如星辰。

“看着我的眼睛。”他轻轻念道。

那人略显茫然地望过去,然后便跌到了一片由星空和月夜交织而成的密网中,弥足深陷。

“既然你不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只好用这种方式咯。”孟珩拍拍手,愉悦地眯起了眼:“说吧,是谁让你来跟踪我的。”

那人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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