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清楚?”杜行荷猛地打断他的话,杜篆荷眉头皱得深深的,哥哥即便生气也不会失了礼打断他人言谈,却听杜行荷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我杜行荷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当初和你魔主红莲不清不楚,才自作孽不可活地来苟且下半辈子!”

“什么不清不楚?!”魔主红莲被他猛然的怒气惊到,他还没有见过杜行荷这般模样,只有冷静道,“没有,没有不清不楚,本座与你向来是清楚的……”

“当然清楚,”杜行荷再次恼羞成怒打断他的话,“在你挖我心脏囚禁我之后,我觉得一切都很清楚了,如今你还腆着脸来找我,魔主红莲你真是无耻至极!”

“无耻至极”这应该是哥哥能够骂出的最严重的词语了,而杜篆荷也知道了房间里的这个人就是当初带走哥哥,却又害哥哥浴血而归。

原因大概就是那被挖出的心脏。

以前的哥哥是靠魔元活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现在的哥哥是靠敕若借出的佛心一息活着,性情温润如玉。

无论如何活着,他的哥哥,都失去了他的心,难为人。

他没有敲门,而是冷静地推门而入,直直看着魔主红莲,玄衣红发,张扬得很,看过来,竟是赤色瞳眸,杜篆荷心下一沉,魔主红莲。

魔主红莲似乎有些不高兴杜篆荷突然进门,皱眉,正要不爽地冷哼一声,以示威严,却被杜行荷一瞪给收了回去,讪讪道:“言臻,本座等会儿再来。”

“不必,”杜行荷冷冷回道,“你永远都不必再来了。”

魔主红莲像是没听见他这话,小股风起,就那么原地消失了。

看弟弟有些惊讶的样子,杜行荷有些不好意思,“幺弟你何时来的?”

杜篆荷凝声,严肃道:“你们方才说的,我听见了一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杜行荷似乎不想说,东张西望了一下,就要顾左右而言他。

杜篆荷拦住他的话口,凝声道:“告诉我。”

杜行荷沉默良久,终是一声长叹,“何苦?”

……

遥想当年,对于杜篆荷来说,他的记忆里不过是哥哥很闹;哥哥失踪了;消失的哥哥又回来了;哥哥对自己很好,还手植了一片梅林;哥哥又失踪了;十年后哥哥回来了。

但对于杜行荷来说,这么多年,他只觉恍然,痛快的爱和切骨的痛,直至钻心蚀骨的恨,再到如今,他只觉恍然。

四大皆空。

只是他再不愿见到那人。

闭上眼,初次见到他时,那份惊艳与心脏猛然的悸动感也从刻骨铭心到了如今惶惶然只觉模糊不可闻不可见了。

“我当年贪玩,不知天高地厚,跑去城外山林里,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我执着找什么了,”杜行荷缓缓道,“只记得天黑时,我迷路了,故作镇定地绕来绕去,就是绕不出去。”

杜行荷当时心里慌得很,也不是没想过就在原地睡一晚,明早再回。

树下危险,他抬头望了望,准备找一棵人好爬上去,但是猛兽又不那么好爬的树。

但是这样的树难找,好在这是林子里,他找不到回家的路绕不出去,但是一棵树还是好找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棵看上去还比较合适的,他想再挑挑,可是又不能再耽搁了,天上浓云逐渐盖住了皎月,林子里变得更暗了。

杜行荷心里毛毛的,觉得周围有很多绿眼睛,正发着饥饿的光看着自己,好一顿大餐。

他悉悉索索地爬上树,脸被树枝划了一道也丝毫不在意,找了个合适的树杈,杜行荷十分机灵地解下腰带把自己绑在树上,免得到时自己一不小心打个盹儿掉下去,正好落入兽口。

心惊胆战之下,杜行荷并没有睡死,而是朦朦胧胧的,半眯着眼,恍惚觉得眼角余光里有亮光,他转过头,竟见两团荧荧绿火在不远处飘啊飘。

杜行荷登时吓出一身冷汗,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那两团诡异的绿火逐渐向自己靠近。

待绿火飘得近了杜行荷才发现,哪里只是两团,足足有八团火前后左右地围着。

杜行荷屏息凝神,这会儿他才看到,八团火前前后后围着的是一个“人”。虽然有八团火围着,但很明显,这些火的作用并不是为了照明,因为杜行荷仍是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周围阴冷了许多。

杜行荷一动不动,心中默默祷念,希望那不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快些走过去,千万不要抬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人”就站在了他所处树杈的下面,简直准得不能再准的位置,然后不动了。

不多时,树林里传来声音,一位女子竟无声无息来到了那“人”面前,嘻嘻笑得风情万种,本来清脆如银铃的笑声此刻听在杜行荷耳里,几如催魂夺命的诡异,令他毛骨悚然。

“故人阁花姑在此拜见魔主大人。”那女的福身一拜,笑得惊悚。

沉默良久,那位被称作“魔主大人”的“人”才开口发话,声音冰冷,一看就是个脾气怪异的人,“故人阁让本座好等。”

看来这位魔主大人是个不好相与的,杜行荷心道,明明没有等多久,而且对着一位虽然此刻看上去令人惊悚,但平日里看着绝对是倾城佳容的美人还这么冷漠。

“魔主大人见谅,实在是阁主他怕此等大事出错,令占师又确定了一遍才吩咐我等来此恭候魔主大驾的。”那女子带着几分歉意,看上去似乎十分真诚。

那位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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