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横缓缓坐下,手握折扇,不紧不慢地扇了两下:“他为何要抢?他乃牧家二公子,说不定自小便会背自家的心法。灭周家只为报仇。”

“话虽如此,”诸葛簧还是想不通,“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云横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个说法太过牵强,但眼下除了这个可能,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修为这事先放一放,我们先想想看无魂尸的事。牧岁寒既然能将牧凛雪变成无魂尸,就能将牧霜华、牧老爷、牧夫人,还有无数牧家人都变成无魂尸。”

诸葛簧抓了抓脑袋,不解道:“他把那么多人变成无魂尸干什么?”

这点顾云横倒是能理解,设身处地地想一想,牧岁寒常年在外游玩,鲜少陪伴在家人身边,某一天回家,突然发现全家都死了,心中必是懊恼难过,觉得愧对家人。他道:“大概是想怀念家人吧,无魂尸虽然无魂,但总好过死人。”

诸葛簧疑惑道:“那么多无魂尸他藏在哪里?就算能藏得住,也没那么多内脏供他们吃啊。”

“也许他只是将父母兄妹变成无魂尸呢?这样便好藏许多,至于内脏——”顾云横顿了顿,凑到诸葛簧耳边,声音陡然变低,“周家满门,够吃好久呢。”

大白天,诸葛簧被他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推开顾云横,脖子缩起来,躲在一旁使劲搓胳膊。

“现在最头疼的是,牧岁寒藏在哪里。经此一役,他定是许久不会出现了。”顾云横惆怅不已,“若不是周家觊觎梵霜问心诀,牧家便不会死。牧家人不死,牧岁寒也不会把家人变成无魂尸,更不会为祸一方。说起来,牧家一直以来都是以回护郁林为己任啊,真是讽刺。”

江越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自打走进房间,他便一言不发,仿佛被人下了定身咒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而今蹦出这么一句,当场便让顾云横和诸葛簧蹦起,异口同声问道:“他在哪儿?”

江越岭抬起眼皮,一字一字道:“在牧家。”

诸葛簧一脸你逗我的表情:“怎么可能?牧家多危险啊。”

顾云横没有反驳,仔细分析片刻后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牧家和周家灭门之后,那条街整个萧条了,如非必要,很少有人去那附近。”言罢冲江越岭一挑眉,“师叔祖,我说得对吗?”

江越岭冷哼连连:“愚蠢,不对。”

诸葛簧斜睨了顾云横一眼,偷偷在心中窃喜道:你也有今天!

手痒,好想揍人!

顾云横控制住拿折扇的右手,恭敬道:“徒孙愚钝,请师叔祖明示。”

“做法之前,我曾在牧家设了一道结界。”江越岭嗓音低沉,不带过多感情,“那道结界并非牧岁寒来时所破,而是在牧凛雪出府时被打破。”

点到为止,江越岭闭口不言。顾云横熟悉他这德行,每每与他交谈,他多说一个字,就跟损失一年修为似的。

想来八成是当时情况危机,江越岭未曾注意,方才听闻黑衣人是牧二公子,才想到这一点。

为何牧岁寒进来时结界没破?

因为当时他就在牧府里,不用破结界,也能来到后院。

总算弄明白来龙去脉,诸葛簧拍手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牧府,将他们一网打尽!”

顾云横折扇微打,轻笑道:“你打过的人家?”

诸葛簧摇头晃脑嘿嘿笑:“我给你们打下手。”

顾云横合起扇子,精准地在他伸过来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牧岁寒修为不低,是否有帮手,手下有多少无魂尸,这些全部不清楚。我们切不可贸然行事,此次去牧府,以打探虚实为主。”视线从诸葛簧移到江越岭身上,顾云横道,“师叔祖,这一回,徒孙说对了吗?”

江越岭三步并作两步来走顾云横身边,咧开嘴,露出讨好的笑容:“小云横说什么都对!。”

顾云横望着被他抱紧的胳膊大叫不好,这跟屁虫,怎么说来就来啊。

第21章 章 二十一

章二十一

牧家百年基业,家大业大,其府邸更是大的惊人。顾云横等三人耗费一个多时辰才走遍整个牧府,结果却大失所望。

他们没有发现牧岁寒的下落,老宅因长期无人居住,到处布满灰尘。

顾云横扫了眼紧挨着自己的江越岭道:“你推断错了?”

江越岭双手抱胸,微微摇头:“应该不会错的。我们再仔细找一遍,看是否遗漏了密室。”

推断的话其实是那臭屁虫说的,顾云横见江越岭没有推卸责任,顿时好感大增,心道,这屁虫烦是烦了点,但好歹有担当,不像另外那个,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承认。

三人在牧府里又转了一圈,到处敲敲打打,又是以失望告终。

诸葛簧走累了,靠在墙上,一边喘粗气,一边猜测道:“会不会推断错了?牧岁寒没有藏身在此,只是我们窥尘世那会儿,他刚巧来到了牧府。”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可顾云横心底不知怎地,没由来的觉得牧岁寒应该藏匿在此。他叫了诸葛簧一声,问道:“你舌头怎么样了?”

诸葛簧吐出舌头给他瞧,嬉笑道:“好了!道友,你那药神了,这次吃比上次效果还好!不妨再多给区区一些。”

前面还是自称“我”,厚脸皮索药时,便故作斯文的换成“区区”二字。顾云横不揭破他,一手伸进八方袋,目中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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