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醉的神色立刻正经起来,点开短信内容,只有寥寥数字:十三有事,望援手,我在外不便,谢。
落款,容五。
第二条是一模一样的内容。
蓝醉果断按下了拨号键。
那头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听,传来有些淡漠的声音:”小……醉。”
“五哥,十三哥怎么了?”电话里传来刺刺拉拉的电流声,难受得蓝醉把手机拿得老远。
“我……信号……不好,你打电话……给……十三。”
容五不知道是在哪儿,信号差得一逼,说话断断续续,蓝醉问了好几遍才听明白。
“算了,我打电话给十三哥,就这样,挂了。”蓝醉终于受不了,利索的挂了电话。
不过一想到要和容十三那个神经病打交道,蓝醉就头疼。
要论关系,容五和容十三都算是她表亲,三人一块玩到大,后来各自独立后联系虽然少了,但不管有好事坏事,自己搞不定的都会拖另外两个下水。
蓝醉现在已经是蓝家的当家。说是当家,也不过是掌管了家里下面的铺子。现在上头查的严,大件的东西都不敢在明面上走动,再加上该光顾的大墓都被各方光顾过百八十遭了,就只留下一些土渣子和残破没人要的玩意儿,真没下地的价值。坚持着所谓的盗墓世家那也只是家族中的老人不愿放弃祖宗留下的技艺,死命的逼迫下一辈学习罢了。蓝醉自己都不知道打小学的那些到底有个什么意义,十五岁那次下地是她第一次,也是迄今最后一次。
拖了好半天,蓝醉还是拨了容十三的电话。
“丫头,想哥了没!”
电话一接通,就是欢快的叫声。
“……”蓝醉只要一听这笑声,就有挂电话的冲动。忍耐三秒,轻声回道:”五哥说你有事,什么事?”
能让容五出面来说的不该是小事,容五也知道老十三支使不动她。
“丫头,别这么冷淡嘛,十三哥会伤心的。”
“……十三哥,你忙,我先挂了。”
“别别。”嬉皮笑脸的容十三听到威胁,终于敛了笑:”我找到个点儿,好点儿,有兴趣没?”
点儿是他们的行内话,点儿就是古墓。能称得上好的就是有点规模和年头的古墓。
“在哪?”
“有兴趣就过来玩一趟,白云市,明天,机票我负责。”
蓝醉没搭话。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下地。打小去学也是因为家里长辈期望加强迫,那种黑漆漆阴森森的氛围,任何一个正常的二十二岁姑娘都不会喜欢。
“蓝丫头,听说蓝家铺子在你接手后没上多少新货,每况愈下。你不想去捞一笔充实充实门面?要蓝家铺子栽你手上,看你家不抽死你。”
话筒那头容十三的语气吊儿郎当,蓝醉越发有抽打他一顿的冲动。
但是容十三说的是实话,蓝醉正为了这事犯愁。
蓝家铺子原来南北共有十二家,近年来上头查得严出货少,盛世玩古玩的又蹭蹭往上飙,那点货刚出地轮不到蓝家出价就有人接手了。蓝家铺子近几年没几件能上档次的货色交出来,声誉是直线一样往下掉,蓝醉今年年初才收了两家铺子,再这样下去她妈真得劈了她。
“要准备什么?”
“什么都不用备,我这有,你人来就行。”
“……好,明天见。”蓝醉挂了电话,望着窗外屋檐下成串的水珠,胸中忽觉无比空虚。
叹了口气,蓝醉打开了地下室的防盗门。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一栋独栋别墅,自从十五岁接管蓝家的生意后,蓝醉她妈带了她两年就放手回了老家,留下蓝醉自己打理,这栋别墅也就只有蓝醉一个人住。
地下室里温暖如春,空间不大只有二十平,是蓝醉接下别墅后自己改的。二十平的房间空空荡荡,只在中间隔了道玻璃,又把地下室隔成两半,这头放置空调和除湿机,玻璃里头更空旷,仅在墙壁上悬了幅画。
那幅她十五岁从勤公夫人墓里带出来的那幅绢画。
绢画被裱过静静挂在墙上,蓝醉隔着空气伸出手指描摹着画中人的轮廓。每个人、每个姿势、每个细节她闭上双眼都能历历在目,尤其是她。
“你究竟是谁呢?”蓝醉轻声问道,望着画中主座后的女子。
女子仍是一贯盈盈的笑,妩媚妖娆。
第二天不到十一点,蓝醉就下了飞机。
站在机场大厅左顾右盼好半天,终于看到接她的人靠在墙上玩手机,蓝醉没带行李,挎着包袅袅娜娜的迈过去,喊了伞!
被称为十三哥的男人个头挺拔,容貌俊逸,颇夺人注目。听到蓝醉的喊声,本来漫不经心的神情演戏般一转,瞬间一脸欣喜两眼放光,对着蓝醉直接就扑了上去。
“丫头,十三哥这几年可想你了!”
蓝醉满头黑线挪步闪开,站在边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嫌弃。
“别把你对付外人那套朝我身上罩,越热情坑人越厉害。”
一大盆冷水朝容十三兜头浇下去,容十三摸摸鼻子,懒洋洋道:”牙尖嘴利的臭丫头,对着外人温柔软语,我怎么着也是你哥。车在外头,先带你去吃饭。具体事路上说。”
随便在机场旁边解决了午餐,蓝醉才跟着容十三来到车边。刚上车她就眉头微皱,整个车体萦绕了一层极淡极淡的寒意,令她不适的紧了紧外套。
“这车打哪过来的?”这是辆越野,容十三一个人来接她没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