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读完一系列注意事项后一直默不作声地观察人鱼,就见人鱼本还在呜呜大哭,痛坳的哀伤好似整个大西洋的海水都无法填平,可转瞬间又停止哭泣,俊俏如画中仙的脸庞换上一副坚毅不拔的神情,还沾着水光的蓝眸亮起一道神采,激烈的让人心动。

沈万三不由好奇他的心理变化,便问:“你要怎么办?”

正打如意算盘的吴要筠给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没防备身子嘭一下后撞上刻满雕花的玻璃墙。

冰凉触感让他迅速回神,吴要筠转过眼睛,再度对上沈万三。

这个人一直保持端坐床沿的姿态,定定望着他,耀眼如阳光的金发没来得及整理,还带着情事中的散乱,眉目锋利却又如画般多情,高挺的鼻梁却也沾着人情味的汗珠,薄唇微抿,边角却微翘,是一副轻松惬意好说话的模样。

可观察客人情绪已经修炼成本能的吴要筠在深入观察后,不意外的,他仍从沈万三赤红的眼瞳中发现他身体内部正叫嚣发泄的渴望,睫毛微压下,瞳仁中心是一片混沌的暗色,渲染在周边的水红闪着不正常的亮光,一如埋伏在草丛中盯紧猎物的饥渴野兽,除了想吃人,还是想吃人。

于是吴要筠干脆破罐子破摔,与其正色谈判,“沈万三,我是个男的,咱俩不成。”

沈万三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

这种当婊.子又立牌坊的言论很想让沈万三骂你他妈能不能不废话,可良好的教养又让他不能顺利跨越道德骂出口,所以,他只能掩饰性的一咳,笑说:“好,你说说看,哪里不成?”

“我呸!”沈万三舍得矜持,可吴要筠天生放浪,他一生气,张嘴就骂,“你傻啊,我男的你也男的,搞屁啊!”

虽说搞屁这个词很不文雅,可确实是大实话,沈万三再度憋笑,忍得肩膀都微微颤动。

说实话,沈万三是真心不好意思唐突他,可又被自己内里淫.荡的想法搞的脸红,他喉咙忽的一涩,有些无措,不知要如何往下接才好。

见沈万三一脸赧然,吴要筠以为自己真戳到了他的道德警戒线,于是跟破锅里炒屁一样再接再力,不断劝说:“是吧,俩男的这不合适,虽说你这人脾气确实不好,但我也看得出你足够正直,不会像个人渣一样自甘堕落对不对?”

说着,他上前一窜探过身去,卷翘而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像动漫里纯情女主一样近乎白痴的看着沈万三,希望用自己装出来的纯良换他一次良知的闪现。

可他低估了沈万三的警觉,也低估了他的yù_wàng。

这种眼神沈万三不止见过一次,再度见时便直接疯狂卷起了他心底底层的惊天巨浪。

记忆深处,一个女贼,名叫北方有佳人的女贼,间谍,一个叫花爷的间谍,再加上面前这只一直油腔滑调,妄图摆脱自己的人鱼,他们带有强烈目的性的眼神全都如出一辙——纯洁的好比初生小鹿的闪闪水光下,是压藏着谁也猜不透的阴暗狡黠。

沈万三心中一痛。

又要耍我么,耍了我一次一次又一次,现在,居然还要再一次?

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曾经恨出血,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杀你甚至彻夜难眠?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想要耍我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才肯善罢甘休?

是不是直到死亡,你还不肯?不愿!

沈万三发疯了。

他忘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谁,只因一个似曾相识的眼神,便激起他最深层的恨最不甘的怨。

他一手掐住人鱼脆的像花枝的细颈,一个猛力将他狠狠掼到布满珍珠卵石的地上,脑壳撞地嘭一声响,人鱼的金发四下飘摇,吴要筠惨惨一声哀叫。

可这又算什么,比起沈万三自以为是的痛苦心境,人鱼受的伤又算什么?

沈万三膝盖重重抵住人鱼单薄的胸口,一分力气不留,单手充满碾压一切的铁力,瞬间就把人鱼水蓝的眼睛掐出了窒息的血丝。

在模糊的红光中,吴要筠看见沈万三另一只手掌翻开向上,手心汇聚起点点熟悉的金光。

他要出剑……他要杀了我……

恐慌的认知和说不出口的痛苦只能化作无谓的挣扎,可不管吴要筠如何抓挠拍打,沈万三都不肯放松一丝力道,这个疯子已再度陷入杀戮的快感深渊,对鲜血的渴望和痛苦的愉悦超过一切,什么都不能让他停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肯乖乖听话?为什么?”被肾上腺素控制的人满嘴说着听不懂的胡话,音色带着哀伤的沙哑。

可吴要筠因为窒息耳膜已响起刺鸣,眼前也阵阵发黑,他完全无从注意到沈万三在近乎疯狂下对他流露出的一丝哀求,和对他不顺从的无能为力。

尽管力量差距是天差地别,可吴要筠心中也一直憋着一团火,本来今天发生的事就足够糟心,此时此刻还要被他唾弃的仇人折辱虐杀,吴要筠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心中激荡着满是不平和不忿。

“沈万三……”

他咬着牙,再次细细品尝着沈万三赐予他的死亡感,不甘心的念头以及再度被击倒的屈辱瞬间如风沙一样卷尘纷扬,烧起他心底作为男性尊严的怒火。

燎原四起,人鱼手中闪现出他本有的武器——一把闪着碧色寒光的银质纽花三叉戟。

报复的本能让吴要筠彻底失控,虽然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在此时对沈万三痛下杀手,可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击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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