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沈玉书话里有话,许富往前踏了一步,被吴媚拦住,对沈玉书说:“是我坚持不回去的,我家老爷死得不明不白,现在尸骨都还没有归还,我又被冤枉,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吴小姐,刚才你问我是不是有线索了,我们的确是掌握到一些线索,但还需要你的协助,你花钱请我们查案,也是想知道真相,所以我希望有些事情你可以坦诚地告诉我们。”

“沈先生何出此言?该说的在我委托你们的时候都已经说了,我甚至把跟我们有交往的人员名单都给了你们。”

“那只是冰山一角,但更多的真相比如姜大帅来上海的目的,还有他在被杀那晚去会见了什么人,你都没说。”

见吴媚想开口辩解,苏唯伸手打断。

“吴小姐,姜大帅根本不是陪你来上海购物的,事实恰恰相反,为了不被发现他来上海的目的,是他特意让你陪同的对吧?”

吴媚的眼眸微微眯起。

苏唯又接着说:“我们还知道了姜大帅盯上了吴淞口鸦片通道这片,他那晚并没有跟你一起去听戏,而是去会见客人,也是为了搞定管辖鸦片要道这件事对不对?”

吴媚眼神不定,她沉默着不说话,接着拿出手帕做出擦拭脸颊的动作,苏唯见状,给沈玉书使眼色让他配合,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随从禀报说有客人来访。

吴媚下意识地看看站在一边的许富,许富低声说:“我没有把夫人下榻的地址告诉外人。”

沈玉书说:“是我说的,我请我的朋友带了一个人过来,相信见到这个人,吴小姐就不会再隐瞒下去了。”

吴媚面露惊讶,但是等她看到进来的人后,脸上的惊讶就转为震惊,注视着沈玉书,像是不明白他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

进来的两个人中,一个是端木衡,另一个是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男人,他剃着光头,两边脸颊红红的,随着他出现,房间弥漫酒气,可见他喝了很多酒。

男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进来就冲吴媚点头哈腰,表情充满了谄媚。

沈玉书指着他说:“他叫阿六,是戏班子里跑龙套的,那晚跟你一起去戏院的不是姜大帅,而是化妆成姜大帅的阿六。”

他把阿六在黄埔旅馆附近被拍到的照片拿出来,放到吴媚面前。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西装,打扮得很气派,他的身高再加上光头,乍看去还真有几分姜英凯的样子。

端木衡对比着阿六跟照片,笑道:“我刚才去戏班子里找人,刚看到他时,还不敢相信他就是照片里的人,形象也差得太大了。”

“女人可以通过化妆改变形象跟气质,男人也一样,这还是苏唯说的『乔装』一词提醒了我。”

沈玉书看向苏唯,苏唯向他挑了下眉,一副”就说跟我合作没亏吃吧”的表情。

无视了他的自诩,沈玉书说:“阿六跟姜大帅的身板很像,又是光头,只要稍微化妆一下,夜色下很容易浑水摸鱼,谁也不可能想到跟吴小姐还有副官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姜大帅。所以吴小姐,不能怪巡捕房的人怀疑你,因为你的确是说谎,那晚你跟冒牌的姜大帅带着随从先离开了旅馆,前去戏院听戏,等你们走后,真正的姜大帅才离开旅馆,去约定的地方。”

沈玉书继续分析道:“本来照原定计划,姜大帅谈完事情后,会去戏院跟阿六调换回来,阿六的戏在后半场,有足够的时间对调而不会被人发现,但谁都没想到事情中途出了状况,姜大帅迟迟不归,阿六又到了快上场的时间,他只能半路离开,去洗手间匆忙洗掉油彩,跑去后台上妆,我说的对吗?”

沈玉书一边说着,一边把云飞扬那晚拍到的照片按照顺序摆在了桌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看向阿六。

阿六不敢回应,偷眼去瞟吴媚,吴媚摆摆手,示意许富带他离开。

等两人出去后,吴媚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目光又转向沈玉书。

“你不需要把人证物证都提供得这么详细,其实在你说中了我家老爷此行的目的时,我就没想再隐瞒下去了。”

——最好是这样。

苏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吴媚站起来,向他们做出低头赔罪的姿势。

“首先,我为自己的隐瞒向你们道歉,也希望你们理解我的立场跟苦衷,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的,只要结案时你多加酬金就好了。

苏唯继续在心里吐槽。

“不会的,只要结案时你多加酬金就好了。”沈玉书一板一眼地说。

没想到搭档竟然把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苏唯刚喝进口中的茶没顺利咽下去,大声咳了起来。

吴媚脸上的微笑僵住,原本楚楚可怜的气质也定格了,似乎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儒雅温厚的公子说话会如此“坦诚”。

“这是自然的、自然的。”她僵笑了两声,重新坐下。

许富从外面进来,走到吴媚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吴媚对他们说:“我让许副官给了那个酒鬼一点钱,禁止他把替身的事说出去,这样做可以吗?”

“你是雇主,你觉得没问题就好。”

“老实说,我昨天去委托你们查案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查到了阿六这条线索,让我安心了许多,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你们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一顶大高帽子戴过来,换了普通人,可能会附和着说几句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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