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翩走到对面长椅上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下后盯着地面一句话都不说,凝重脸色中夹杂着一丝茫然,邵燕黎很担心,问:「头是不是很痛?对不起啊,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阿宅,」阿翩转头看他,轻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什么?」
「是会后悔的吧?」阿翩转回了眼神,自嘲地一笑:「我没工作,脾气又不好,什么都不会,还伤害过你,比起这样的我,小警察好多了,换了任何人,都会选他的。」
自我嫌弃的口吻,看着阿翩垂着头,邵燕黎突然很憋气,喝道:「我跟清河只是朋友,别胡思乱想,你是有很多小毛病,但你也有许多别人不会的东西。」
「清河?呵,锁定真准啊,这么快就知道我说的警察是谁了。」
邵燕黎张口结舌,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后悔地想甩自己一耳刮子……不,照阿翩的脾气,不需要自己动手,耳光会自动飞过来,不过出乎他的意料,阿翩半天都没有动静,安静了一会儿,说:「我口渴了,帮我买个甜筒好吗?」
不远处有个小丑正在兜售甜筒,邵燕黎二话不说,急忙跑过去买了一个,又以最快速度折返回来,递给阿翩,阿翩接过,笑道:「跑得这么快,怕我消失啊?」
有什么好奇怪,你消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邵燕黎心里吐着槽,嘴上却说:「天热,甜筒会化掉嘛。」
「那你帮忙一下。」
阿翩舔了几下后,把甜筒给他,邵燕黎吃着印有牙痕的地方,阿翩看他吃得仔细,眼眸甜蜜地眯起,微笑问:「其实,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那个小条子?」
咳!
冰糕没顺利吞下,邵燕黎很狼狈地咳起来,阿翩被他逗得直跺脚,两条绞在一起的银链随着他脚踝颤动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亮,邵燕黎恨恨看着这个始作俑者,阿翩完全没当回事,伸手在他背后捶着,问:「你没事吧?」
当然是……有事了!
「你怎么认识舒清河的?」
「就……那么认识了呗。」
阿翩没说实话,邵燕黎也懒得多问,把甜筒还给他,说:「清河人不错的,不过我们只是朋友,别乱想了,我还没浑到分不清朋友跟情人的区别。」
真的分得清吗?邵燕黎很心虚,他不敢肯定,至少他知道刚才在跟阿翩接吻时他想到了舒清河,这样说与其说是安慰阿翩,倒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好奇怪的感觉,以前跟舒清河在一起时他会常想起阿翩,那时他以为是热恋的原因,可为什么跟阿翩同处时他又会想到舒清河呢?他没有花心到脚踏两条船吧?天知道因为父亲以前的那些行为,他最痛恨的就是花心又不负责任的人了。
阿翩脸色很平静,完全没有像以前那样向他施加暴力,邵燕黎发现阿翩这次回来后成熟了许多,虽然也经常整人,但不会再动粗,反而会让人感觉到他的乖巧,看着他的侧脸,邵燕黎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从侧面看,阿翩跟舒清河好像,为什么自己以前都没注意到?
「真笨!」
阿翩舔着甜筒,突然爆出两个字,邵燕黎刚汇集好的感觉被打断了,再也连接不上,耸耸肩,说:「我知道我很笨,这个很早以前就有人说过。」
「我不是说你,我在说我自己。」阿翩垂着眼帘,低声说:「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搞出这么多事出来,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才发现原来答案就在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