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柱看着这个自己跟了半辈子的主子爷,他的眼眶不争气的泛红,养尊处优的胤礽,到现在幽禁在此处的胤礽,俨然不似同一人。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胤礽终究还是不复存在,时至今日的胤礽已经年过半百,白发也开始稀疏的生长着,他此刻的模样俨然是等待着死亡的老人。

胤礽留给何玉柱的东西并不多,他知道他如果去了,何玉柱并不一定能够顺利离开这北京城。依照胤禛的性格,也许在他去了之后,何玉柱就陪着他一同魂归地府了。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自知所剩下日子并不多了,他没办法保住这个跟了他大半辈子的人。

这次,胤礽断断续续的病了将近二年。寒冬的天气,让他的病情加重。他想也是时候要离开这活了一辈子的北京城了,他的一生,在这里有过喜怒哀乐嗔痴,也曾争过抢过怨过。

他努力的站了起来,靠在何玉柱的身上,慢慢地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上去。从窗子的缝隙,他看到咸安宫外面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景象,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一句话,瑞雪兆丰年。来年也许是值得高兴的一年,只可惜他看不到了。

他突然想到了那一年,那是他忘不了的一年。那年他时年五岁,皇阿玛一直陪伴在他身旁,陪着他度过出痘的那段日子。即使旁人不说,他那时也知道只有皇阿玛一人,他的皇额娘早已在诞下他后不久就离开人世了。身在爱新觉罗家,并没有孩子,每个皇子都是早熟的,他那时便知道唯有皇阿玛才能给予他宠爱和关怀。

他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他与皇阿玛就渐行渐远了。那一次次的生病的呵护,那一次次的失落和感动,他现在却发现皇阿玛的面容越发清晰,他的内心更是充满了苦涩的伤感。他是不是伤透了皇阿玛的心呢?他知道,皇阿玛是宠爱他的,在病危之时仍不忘了他这个已是昨日黄花的废太子。

这些年来,他不是第一次反省自己在做什么,面对权利的斗争,他一次次的伤害了皇阿玛,也许这就是他一直抑郁无法释怀的地方吧!曾经他以为不管如何皇阿玛都一直会原谅他,只是他不知道皇阿玛,先是皇帝才是阿玛,或许是他根本不想知道。从幼年开始的教导和培养,出生后便赋予的权利权,那一切的一切,仿佛是昨日的事。

那种孺慕之情是他最难以割舍的感情,曾经他们父子是如此要好,怎知却成了如此……

“皇阿玛……”

何玉柱愣了愣看着主子爷,似是想听清他说的话语,只是那话音刚落,何玉柱便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胤礽的嘴角泛着一丝鲜红的血丝,双眼合实,嘴角却是微微向上仰,表情祥和而安宁。

过了一会儿,何玉柱有点发抖的右手靠近胤礽的鼻尖,已经没有一丝气息。他知道胤礽已经去了。他跟着大半辈子的主子爷,终于离开了这座束缚着他的北京城了。几经浮沉,叱咤一时的太子,却在这座咸安宫度过他最后的时光。

何玉柱忍不住刷刷的落下了自己的泪水,他舍不得。

诚然胤礽并不是一个好主子,但是他待何玉柱却是十分好,逢年过节都不会忘了他,就连他的生辰都会记得叫人备上一份厚礼。打打骂骂都他们这一群做奴才的要学会接受的事情,曾经他怨恨过,为何主子爷是人上人,而他却只能是奴才。但是守着胤礽的尸体他才明白,主子离去的这一刻他才明白跟随了大半辈子的人,一下子就这么去了,心是疼是痛是空虚。

何玉柱知道,他也已时日无多了,新任的雍正帝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知道得太多皇家的秘密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不连累家人,也没有后人。离开就一身轻松,他也不用再受那些主子的气,这样也好。

“爷,奴才很快就来陪你了。”

胤礽的丧礼仪式很隆重,虽说依照和硕亲王的规格办理,但是不少人都看出那是超过和硕亲王的规格,而跟他争过斗过的胤祉也穿孝参与了出殡仪式。人走茶凉,人死如灯灭。他的一生都充满着历史色彩,即使他输得透彻的离世,但如此隆重的葬礼又有谁能想到他经历了什么呢?恐怕参与他葬礼的只有允祉才能理解吧!不过,这一切他都不会知晓。

“恭喜皇上喜得一子。”

胤礽皱了皱眉头,那尖锐而刺耳的声音,让他不怎么愉快。已经多久没有听到如此尖锐而带着讨好的语气呢?皇上,莫非是胤禛来了?他的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愉快,怎么还阴魂不散的缠着他,已经坐上那位置了,莫不还要来嘲笑他不成?

“赏……”

“皇后……”

底下的奴才却还是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太医正在抢治皇后,要是有什么万一,他们真的不敢想象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奴才的表情就能看出皇后怕是不太好,在场的人的脸色各人不一。康熙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只是他的双拳紧握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似脸上那般平静。

胤礽身上突然一疼,正想开口训斥,谁敢打在他的身上,他有点惊呆了,软绵绵的手脚,稚嫩的婴儿喊声,这是他?他用力的想睁开双眼,却发现只能睁开一缝隙,原本彩色的世界却似乎只存在模糊而黑白的画面。

“嬷嬷,本宫的孩子呢?”

赫舍里氏辛辛苦苦辗转了几个时辰才生下了这个孩子,生孩子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也耗尽了她的年华。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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