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温采小声凑到君泱耳边,告诉她,那是夏经娥,在宫中与马婕妤是一派的,且关系甚密。君泱低着眼浅浅的笑,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烧起了几分怒意。
如今父亲在牢里受苦,她们却在那儿谈笑自如……
真是好得很。这时,不远处的马婕妤也瞟到正往这边走来的君泱,眸光一凛,却不过霎时又恢复了笑意浅浅。但正巧这时候天边飞过几只雀儿,扑棱着停在一旁的树枝上,小脑袋一动一动的,看起来极为机灵,倒是惹人喜爱。
马婕妤余光一瞥,忽然淡了笑意,“本是好日子,却偏偏来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叽叽喳喳的,真是烦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正可以传到君泱耳中。夏经娥听了,不动声色瞟了君泱一眼,掩嘴轻笑。她的声音极为清脆,珠玉落地似的,说出的话却是不若那声音好听。
“姐姐说的是,这地方可不是几只小麻雀能随意歇息的。”说着,夏经娥唤了宫人,指着那几只雀儿道,“去,把那些给赶了,真是叫人看不顺眼。”
几个宫人领命,过去麻利的便将那雀儿赶走,那些雀儿原本歇得好好的,这样忽然受了吓,倒是四处窜着飞了去。有一只小雀也不知是怎的,或许是被伤了翅膀痛着了,竟惊得直直朝着马婕妤撞来。
一旁的马婕妤无甚准备,眼晕的看着那只雀儿直直朝着自己扑来,一愣之下急速退后,却是不小心踩了什么湿滑的东西就要向后绊倒——
这时,一双手托住她。
马婕妤心下刚刚松些,便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言。
“婕妤且小心些,”君泱垂着眼,借着托住马婕妤的手而又近了几分,声音轻轻,“这是大理石铺成的地砖,如今露重,这地砖沾了水后便滑的很,即便身边有人护着,也难免会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说完,君泱便这样低着眼退回一边,极为恭顺的模样。
马婕妤面色一冷,狠狠望了一眼正拖着伤翅远去的雀儿,面上却牵出一抹极柔的笑。
“我以后还真是得小心些了。就算那雀儿受了伤飞不远,便是飞远了怕也活不成,但它这横冲直撞的,也容易叫人受惊,一如此次……呀,虽是如此说着,也亏得君少使在旁边,我这一吓着,倒是忘记谢谢少使了。”
君泱面上无波,只是浅浅勾唇。
飞不远,活不成?真是有趣。她还没听过,哪只鸟儿只是小小伤了翅膀便要遭至末路的。再说了,这日子还远着,以前她是不愿争,如今,她却忽然想试试了。是的,这几日君泱想了许多,她虽不求什么,但欲于宫内生存,若没有个自保之力,也真是不行的。
夏经娥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君泱,含了浅浅的笑意,“原来这就是君少使,以前在少使还是良家子的时候便听过些关于少使的传闻,也曾好奇少使该是个怎样的标志人物,倒是从不曾见过。如今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