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并不知道楚香会武,但池暖知道,因为楚香的武功就是他教给她的。
印象中乖戾调皮的女孩如今已亭亭玉立,那双水灵天真的双眸也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楚香绕着被绑在木棍上的池暖走了一圈,笑盈盈道:“楚哥哥,我们终于又可以得以团聚了。”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但池暖却丝毫不被所诱,一如平时fēng_liú倜傥的模样,他笑眯眯道:“这里没有楚暖,只有池暖。”
闻言,楚香面部一僵,但随即被骇人的狠绝所代替,她阴狠道:“我们楚家已不欠你什么,你为何还要犯我楚家?”
“我在十日前跟冷沉打了个赌。”池暖道,“以你消息的灵通,应该没道理不知道才对。”
楚香勾起嘲讽的笑,“怎么?对他心生爱慕,想以好酒相赠,讨他的欢心?”
“……”若不是双手被绑住,池暖一定会忍不住抹一把脸以表自己对她所言的鄙视,但事实上他也没对楚香多客气,他朝这美丽性感的女子翻了个白眼,道,“好歹我也教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蠢?”
“闭嘴!”楚香气急败坏道,刚想抽出腰间的细鞭给池暖一个教训,却听见从门外传来的由远至近的焦急脚步声。
“小姐!”楚家家仆惊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楚香心感不安,正想唤他进来,却见一具魁梧精壮的身体猛地从门外直穿而入,在发出一声痛呼后便晕死过去,倒在了她的脚边,观他面貌,赫然便是方才叫喊的家仆无误!
楚香暗道不好,抬眸往门外望去,便见身着一身劲装的男子缓步而至。
望见他惊为天人却色若寒冰的精致面孔跟他腰间佩戴着的价值连城的宝玉,楚香再蠢,也不会不明白来者的身份。
冷沉轻轻推了下门,方才才遭受过重击本就岌岌可危的门瞬息间化为几块破木材,只能供给灶房当柴火煮饭,根本不可能起到抵御外敌的功效。
冷沉冷冷地扫了一眼楚香,继而将目光落在表情似笑非笑的池暖身上。
他开口道:“酒呢?”
池暖:“一个时辰前还有的。”
冷沉装作没听出他抱怨的语气,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放在楚香身上,道:“你把他要送我的酒给倒了?”
“我们楚家的酒,才不给你们这些伪君子喝!”楚香怒道,随即抽出腰间的细鞭直直往冷沉攻去。
池暖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别伤他!”
冷沉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猛地连跳了几下,但不等他恍悟过来这是一种名叫窃喜的心情,便听见池暖接着道:“冷沉!”
“……”原来是别伤她。
冷沉的眸光冷了下来,周端的气温也骤降下来,但在见到池暖面上的急色时,冷沉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他,随即伸手轻而易举地截下细鞭,继而绕到楚香身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以手刀砍晕了她。
池暖被解开桎梏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上前查看楚香的伤势,冷沉见他这种明显不信任自己的行为,眸光又冷了几分。
池暖把了把楚香的脉,知道对方无碍后松了口气,抬头对冷沉道:“多谢冷兄。”
“你欠我一壶酒,救你是应该的。”冷沉道,像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谁知池暖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楚香道:“我说的是,多谢冷兄饶了我妹妹一命。”
楚香是第一个攻击冷沉,却还能活着的人。
冷沉眸光微闪,问道:“她是你妹妹?”
池暖点了点头,却不做过多解释,只是抱着她轻车熟路地走进一间房,直至把人放到床上,才开口道:“冷兄可知哪种酒最好喝?”
“来的路上问过了,他们说,楚家的花烛酒,和池家的金榜酒。”
“错了。”池暖摇了摇头,轻声道,“是楚家的花烛酒,跟楚家的金榜酒。”
冷沉有些吃惊,但他并没多问,他看得出来池暖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好,但就在他考虑应当如何安慰对方的时候,池暖却忽的从怀中掏出一把玉扇,手法熟练地展开继而摇了起来,笑盈盈道:“金榜酒虽不及花烛酒的万分之一,但冷兄想不想尝尝我亲手酿的酒?”
冷沉望着对方fēng_liú不羁的眉眼与微微扬起的嘴角,喉头微动,低声应下。
“好。”
有人说,若这一生中能有那么一日,将“美景、美食、美酒、美人”四美齐享,也算得上是齐天洪福,而此时,池暖就正享受着那令人嫉妒羡慕的四美。
夜晚下的无境山庄有着无限的枯寂与寒冷,但阳光下的无境山庄却有着动人的明媚与暖意。
池暖拿着一个酒坛子,倒了两大碗酒,道:“这是我五年前第一次酿的酒,可能有些难喝,冷兄将就着喝吧。”
冷沉无言地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随即面不改色地将酒吐在了地上。
池暖:“……”
好吧,就知道不能指望他给自己面子。
池暖拒绝承认五年前自己酿的酒实在令人难以下咽的事实,拿过桌上的一块梅花糕放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的时候,冷沉也已经将他酒碗里的酒都贡献完了。
池暖道:“现下无事,不如小弟给冷兄讲个故事。”
冷沉没有反驳。
池暖清了清嗓子,道:“话说那十年前啊,江湖中的酿酒世家还有两家,东方青龙池家,西方白虎楚家。池家擅长以米酿酒,而楚家则擅长以花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