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誉嗤了一声:“要不是因为我要拍戏,谁请你来?”
顾东林大言不惭道谢谢了,把马拴在一边的树上,倚着树干剥橘子吃。
他们跑得离工作区有点远,一看韩誉那个气喘吁吁的模样,就知道渴得厉害。顾东林似笑非笑,也不说给他吃,韩誉也就梗着脖子不说话。
吃够了顾东林说诶,你不跑了么?韩誉任凭马嚼着自己的头发,不说话。
顾东林实在憋不住了,说走走走我教你,韩誉依旧不动弹,还高贵冷艳道谁要你教。
“你不会压根上不去吧?”顾东林若有所思。
韩誉被踩到痛脚,跳起来炸了毛,扒着马背就使劲往上蹭马
镫。顾东林咋咋称奇:“你有一米八五吧,啊?一米八五啊……”
韩誉满脸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牵马要走。顾东林忙道行了行了,上来吧,双手搭在身前蹲下身。
这回轮到韩誉惊讶:“你干嘛?”
“废话那么多,走回去得走多久?上来。”
韩誉良心发现了一下,盯着他系进裤腰里的白衬衫:“……我很重。”
顾东林觉得韩誉顶着一张高像素的脸说着这样的话,简直要可爱得出人命了,只挑着眼梢望着他。韩誉不知怎么心里一咯噔,火气直往上窜:“那你趴得平一点,你这样我踩不稳!”
顾东林笑骂,“手!我搬你上去。”
韩誉嘟哝着你行不行啊,不过他使唤惯人,没做多少心理建设,就试探着抬腿踩在他手里。顾东林看着斯文,手掌也小得和女人似的,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骨肉停匀,拢在一起抬着自己的马靴,韩誉看着都觉得自己脚丫大得离谱。
“把那只脚搁在马镫上,然后再把这条腿迈过去……快呀,你想我这么一直跪着?”
韩誉说那我上了啊,我上了啊,我真上了啊,保持着让顾东林抱他脚丫子的动作,老半天才终于踩上去,那一瞬顾东林还真有点吃不消,跟死尸一样沉。幸亏也只有一瞬。
然后某人因为用力过猛,很英勇地往另一边栽去……
顾东林看看事情不好,紧急关头把他这边的马镫解出来,让他无所挂碍地栽了个彻底,然后看看没事,呼噜呼噜他那头毛,“继续。”
“别弄!”韩誉像只被挤到悬崖边上的大狮子,护着脑袋无处可逃,“这发型设计好几万呢!”
顾东林咂舌,好几万啊,呼噜得更加沉雄有力。
等韩誉脸色一沉,顾东林立马沉得比他还厉害:“怎么回事!上个马都不会!还当是玩儿啊!拍戏拍不拍了,啊!”
韩誉蔫了吧唧稀里糊涂又被他搬了几次,几次三番之后终于能在马上正襟危坐,一时间天高地远,很有成就感。顾东林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摸出两个橘子来:“给。”
韩誉闹了个大红脸。从小给他送礼的人多了去了,名车豪宅美人,什么都有,还都很战战兢兢看他收不收。倒是没人这么正儿八经送俩橘子的,一时很激动,不声不响地伸手来接。但是
激动了就手滑,两个橘子咕噜噜滚到地上去了。
韩誉低头看看顾东林,顾东林低头看看橘子。然后慢慢从裤兜里又摸出两个来,剥了,放到自己嘴里。
“掉地上的,你吃。”顾东林扭头,跳上自己的马撒欢儿跑了。
韩誉在后头恨得牙痒痒,心想刚才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就该掐吧死他。
只可惜,即使那货一路上都在自己眼前瞎显摆马术,韩誉也没够着那货一丝一毫,倒被套了不说话。他现在正在转向期,刚接手了个知名导演的商业大片,说出来很值得人抖三抖。但顾东林就有本事剥着橘子嗯哼两声:“那谁啊?拍过什么呀?……你能快点么?就这样还演大侠……回去赶不上饭点了。”
两个人一路损着回到工作区,都顾不上和段榕他们打招呼的,在楼梯上还得掐巴几句。黄显挺诧异的,连说想不到他们关系那么好。黄显和韩誉在一个剧组里,两人都不会骑马,所以才被带来开小灶。
在二楼吃露天烧烤的时候,顾东林坐段榕对面,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期间依旧没有收到邮件,倒接到了电话。一看来显,人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攀到栏杆边上。
对面熟悉的男声一派世家气度,那叫一个温良恭俭让:“东林,现在方便么?”
“方便!”
方便,谢源就不客气地说了整整一个钟头,有事没事。
37、顾哲眼里的段先生
谢源先是安慰了一番他可怜的师弟,把那名单的来龙去脉道清楚说明白,最后以一连串noee结尾。顾哲吃了定心丸,长嘘一口气,表示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大大咧咧说想要跑回国外去。
这下谢源就火了:“你接受总人口toop0.01既不左又不右脑子清醒熟知政治生活的学者,你每个月领着国家的津贴,在最繁华的核心区有个居高临下的二十坪精装办公室……这就是为了让你跑到国外去过平静的乡绅生活么?你用你的才识,为养育你的文明培养了多少立法者?最好的人在最好的时候都去q大挖石头搬木头了,你难道就不该正确地引导他们、防止被国内外居心叵测的反动势力忽悠?你作为五千年文明存亡继绝的精英循环中的一份子,你的责任感在哪里?你生在一个儒家社会里,难道就仅仅停留在修身齐家的维度,治国平天下的维度呢?你走出了洞穴,难道就要把剩下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