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懵懂的顺着冬真的话点头,其实他从没在意过脸有没有被遮住啊……

阿尔弗雷德的住处也是一幢二层小楼,远远看去,一楼和二楼都暗着,没有烛光,像是里面没人似的。

“你的侍女没在?”冬真问。

阿尔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我回去了。”

冬真抓了抓头发,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现在的身份处境又容不得他多事,只好摆摆手:“去吧。明天见?”他朝阿尔眨了眨眼,“我不说,你明天还是会来跟踪我吧?”

小孩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惹得冬真又是一阵大笑。

目送阿尔走进他的住处后,一直扬着笑容的冬真才平静下神色,长长的叹了口气:“呐,亚伦,你说阿尔为什么会跟踪我?是我救过他,他对我产生依赖感了?”

亚伦拿不准这类细腻的感情,沉声道:“或许是。”

“可是这依赖感也太强了吧?”冬真扶额,“亚伦你不是混血种,所以大概不知道,在无数次的备受欺辱后,我们混血种已经很懂得保护自己了,人多的地方是不会轻易踏足的。尤其是阿尔,他被欺负的更甚,明明该更怕人多的地方,可是却还是跟在我后面走进了外城……”想到这个,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啊!

那总是低着头的孩子因为他而生出了莫大的勇气,那对人生绝望麻木了的孩子因为他而有了主动做一件事的念头,哪怕这念头只是简单的想跟着他看着他……

这么理解,会不会自我感觉太好了?

但若是真的自作多情的这么去想,心里便微妙的有了些许欣喜,些许成就感,而更多的,却是沉甸甸的责任感。

“真没法放着不管了。”冬真想,好像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心情就已经被决定了。

“那就管。”亚伦斩钉截铁。

“哈哈,亚伦真干脆呢。”

“嗯。”

一大一小渐渐走远,在他们背后,那栋没有烛光的小楼中,一片黑暗的大厅里,瘦弱的孩子沉默的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像是融于黑暗的死寂石像。

“他们已经走了。”一个讥讽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却是一个站在窗边的瘦高女人,透过洒进窗内的月光,模糊可见她瞥向屋中恶意的目光,“我不会问你他们是谁,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小贱种,你听好了,不管是谁,都帮不了你,都救不了你。”一字一字的,像是要刻入小孩灵魂般的,“记住,你身体里那一半肮脏的血,那就是你的罪孽,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每日每夜,都如同催眠般的告诉小孩:“阿尔弗雷德,你活着没有任何的价值,唯一的意义就是赎罪。”

“作为晚归的惩罚……”她轻飘飘的摆了摆手,朝着二楼走去,“就这么跪一晚上吧。”

跪在那儿的小孩一直没有说话,如以往一样,安静的、沉默的。然而上了楼的侍女却没发现,黑暗中的小孩不再一如既往的低着头,而是……挺直了背脊,抬起了头颅,刘海下的灰色眸子像是望尽了这屋中的黑暗,看见了光。

第16章 路面补丁

在月光下,和亚伦慢悠悠的踱回家去。

之前有短暂的不安感觉,但回过头便消失了,冬真也就将其当做了错觉,没有再多去想。

回到家中,去厨房看过一遍兰石的情况,冬真才在亚伦的催促下去洗漱完毕。在亚伦眼里,小孩子就该要早睡早起。

被撵到被窝里的冬真拥着被子,人畜无害的望着亚伦:“之前被一打岔,我都忘了问了……”

亚伦直觉不妙,小腿肌反射性的一阵紧绷,好像马上就可以往后弹跳离去。

冬真抢在他动作之前说了:“亚伦你怎么受伤的?你在做的事,很危险吗?”这一点必须要确定,他想知道自己和亚伦正处在怎样的现状里。

“不危险。这次是意外。”亚伦硬邦邦的回答,但目光是坦诚的。

没有说谎,真的是个意外。

冬真断定的点点头,然后松了口气似的拍拍胸口,扬起笑脸:“那,晚安。”

“晚安。”亚伦微微颔首,转身,步伐僵硬的回去外间。

看着亚伦不自然的背影,冬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小下巴,感觉是没骗人,但为什么亚伦表现得这么心虚呢?

甩甩头,不去多想,冬真在床上规规矩矩的躺下,行草走木修炼法门悄无声息的运转起来。

外间,亚伦躺倒在地铺上,大手无奈的盖住眼睛,他能告诉冬真,因为昨晚被怎么笑的问题困扰了大半夜,导致今天白天精神不济,在工作时恍惚了一瞬,所以发生了意外?

这种丢脸的事,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月夜下,一人安睡,一人修炼,一人跪在漆黑的房间里,时间随着弯月沉浮,静静的流逝。

第二天。

吃过早饭,亚伦就带着冬真清洗干净的兰石草出了门。冬真对他所说的“这是我的第一桶金”,不知道冬真究竟想干什么,他就干脆理解成了小孩子想攒小金库了。

不就是每天的行程多出了一条去炼金材料铺的路线,离他“工作”的地点也没几步路。

见亚伦走了,冬真在门口石阶上一坐,就撑着下巴等灰扑扑的小孩来了。

每天去外城材料铺,也有亚伦代购了,这样一来,除了枯燥的修炼以外,他好像就找不到别的事了。像他这么大的小孩,一般来说都该在学院学习,不过……谁叫他是混血种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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