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钱先林默默的看着叶明远和叶恒
他是真的不太明白,岳父大人这自信是哪里来的。
难不成是被当地的乡绅们吹捧过度了?
叶恒快六岁了,连三字经都背不好还在这里显摆学问,叫他指点一二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他只想给叶恒一巴掌。
背个三字经而已,一会渴了,一会饿了。
竟是叫丫头送了两次东西勉强背完,还一副得意的样子。
更可气的是,岳父觉得很正常
不说大舅哥叶枫了,就说他自己,五岁多六岁的时候,已经能单独写一上午的字了。
写不好,父亲是要打板子的。
再说大舅哥叶枫,小小年纪独自留在京城准备考试
想必小时候也是挑灯夜读的时候多。
眼前这位
啧啧。
岳父大人这自信真不是一般人有的,他是忘记了么?自己可是探花郎的出身!
“恒儿虽然慢了些,好在也算上进。贤婿以为如何?”叶明远笑道。
钱先林很想问一句,当年叶枫是这样的?不过他忍得住:“尚可。”
抱歉,这就是您贤婿唯一能给您的一句话了。
所谓三岁看大,八岁看老
叶明远哈哈一笑,很满意的叫叶恒走了。
叶明远很清楚叶恒不如叶枫。
可是那怎么一样呢?当年没有嫡子,所以才叫庶子能越发出众些,免得叫人看不起。
如今嫡子有了,庶子也出息了,以后拉一把就好,有功名就可以了嘛。
再说了,叶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要是枣儿能有个孩子,以后叶家混上爵位也未可知。
就是混不上,大哥是做官的,姐夫是做官的,叶恒自有出路吗。
急什么呢,挑灯夜读,叶明远如今还真是舍不得叫叶恒吃苦。
当然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
也幸好不能说出来,不然,叶枣和叶枫差不多要气死了。
到底钱先林和叶桂也就住了两夜。
这两日里,叶桂和苏姨娘该说的也说了,知道只是弟弟妹妹们不懂事,嫡母还是好的。也就安心了不少。
临走,叶桂郑重其事的跟塞米尔氏道别。
毕竟这些年里,叶桂还是知道的,这个嫡母,是个明白人。
坐上了去广东的马车,钱先林抱着醒来的儿子。
叶桂看着他们父子:“我真是担心姨娘和四妹妹。”
“不必太担心,岳父大人不管事,但是岳母是个明白的。”钱先林道:“不必担心,要是有事,我们再想法子。”
“嗯。当年阿玛是如何教导我们兄妹三个的,如今三妹妹和二弟竟是这样的性子,他也不管。”
第二日见了叶瑾,就不是那样的了。
似乎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嘴甜的很,一口一个二姐姐如何如何。
只是越是这样,叶桂越是不喜欢她。
小小年纪,讨厌就是讨厌,明明讨厌,还做出个喜欢的样子,更叫人觉得失望了。
“岳父的性子是有点有意思。”钱先林摇摇头,也是无话可说。
“叫爷笑话了。”叶桂不好意思道。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笑话你?好在大舅哥性子好。”不然只能跟叶家断了关系了。
叶桂往后一靠:“哎,姨娘她们好就是了,我还能求什么呢?”
叶桂想,就算是阿玛再糊涂,也不会伤害姨娘和四妹妹的。
可是不久之后,她就后悔了,这份后悔,却永远没有弥补的机会。
当然,这是后话,且不提。
这头,送走了叶桂,塞米尔氏就回去躺着了。
她进来身子很不好,动不动就劳累不堪,只是不想叫人看出来罢了。
这会子躺下来,就觉得心荒的厉害。心跳的不由自己控制的样子。
她早年生育孩子,孩子没了,自己又小产过几次,就伤身子了。
多少年怀不上。
后来终于怀上了这姐弟两个,她自己年纪大了,也算是掏空了。
又生怕他们姐弟养不活,殚精竭虑的,身子如何能好?
这几年好不容易养着,有些起色了,却又有了心荒心悸的毛病。
郎中也是无可奈何。
这几日,叶桂回来,略是劳累了些,这就又是发病了。
一时间,竟是控制不住的样子。
这头,叶桂和钱先林前脚回了广州安顿下来不到三天,那头,塞米尔氏就没有了。
死于心悸。
也就是心脏病。
叶桂歪打正着,竟是见了了嫡母最后一面。
听了这个消息,叶桂一愣:“母亲去了?不是好好的么?”
对于嫡母,有多亲近算不上,可小时候,她确实对他们都很好,且素来是个明白人
“千真万确,心悸发作,夜里去的,早上才知道。”来报信的人道。
叶桂跌坐在椅子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只能再赶回去。
钱先林却是无论如何走不开了,只好吧孩子留下,叶桂独自去奔丧。
消息送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里的事了。
叶枫请假回去奔丧。
嫡母病故,这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不过四爷一早就下旨,要他奔丧之后马上回来任职。
也就是,不必守孝三年的意思了。
四爷的旨意是说,守孝不可耽误差事。
那也没人敢指责他不守孝。
宫里,叶枣得知这个消息,也是震惊不已:“真是世事无常。”
“可不是么,那会子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