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大门前,殷侯拉起门上的铜扣敲了敲。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模样的小孩前来开门,看到门口的殷侯,小脸立刻堆上了笑意:“殷少爷,你可算把少爷带来了,忠叔还一直念叨呢!”殷侯也冲他一笑,拉了天蔚进了门,边说道:“路上有事耽搁了。你带你家少爷去房内,我这就去找忠叔。”

天蔚听到他要让自己进去,面上倒是一派温顺,手里却是在胳膊上狠狠下劲儿掐下去,叫你让我一人进去,掐死你掐死你!没办法,掐完了这厮,还是得随人家走了。殷侯望着天蔚不甘不愿地走了,无奈摆摆头,顺带揉了揉胳膊,这下肯定得青啊。

沿着走廊往厅室走,四处打量,这殷家虽比不上从前天魔宫富裕,倒也是衣食无忧的样子,不知这主人家好不好糊弄,自己待会可别露馅啊。刚走到大厅,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翁迎上前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恭敬地对殷侯鞠了一躬:“少爷,您回来了。”殷侯点点头:“是。”

到殷侯左侧,板着声音说道:“少爷下次不该再这样晚归了,今日还要去选喜饼,耽误不得。”喜饼?殷侯心里很是疑惑,再想想小二说的小两口,难道…殷侯心里狂喜一番,老天真是不亏待我啊!直接把阿蔚送来当媳妇了。

心里想得美的不行,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殷侯自顾自地走到椅子前,转身坐下,说道:“忠叔,这为仆之道,你该清楚吧。]”忠叔看着自家少爷语气大变,挑了挑眉毛,低下身回道:“请少爷指教。”殷侯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也不看他,淡淡说道:“这主人家的事儿,能少管便就少管,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主人问的事,要有一说一。忠叔,你看我说的对吗?”忠叔一低眼:“少爷说的是。”殷侯突然笑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那日后就麻烦忠叔照顾了。”

这边殷侯欺负老人的时候,天蔚也毫不客气地欺负弱小。

天蔚被那小厮带进房内,自顾自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印章。那小孩站在天蔚身边,吞吞吐吐地想说些什么。天蔚暗暗翻了个白眼,咳了两声:“那个,你叫啥来着?”小厮顿时一傻眼,他家小爷这是怎么了?呆呆地回道:“小的是阿福啊!少爷不记得了吗?”天蔚一摇头,果然哪里的小厮名字都是这种调调啊。

默默嫌弃完,天蔚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拉着阿福的手哽咽着说道:“阿福,少爷不是不记得你,是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觉醒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完立刻伸手,做出掩面而泣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心里暗爽自己果然机智过人哈哈哈。阿福看着自己少爷伤心的样子,立刻眼圈一红,抱住天蔚的胳膊抽抽搭搭的哭道:“少爷你别难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阿福都不会不认你的。”

天蔚偷偷抬眼,看着小孩哭的一抽一抽,老心不忍,伸手拍拍他:“阿福别哭了,你少爷我只是暂时不记得事儿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又记得了。你现在先把我的身世告诉我,总不能让我都不知道自己名字吧。”

阿福点点头,用袖子抹了抹脸,开始给他家可怜的少爷说起来。根据阿福的话,这身体的名字是叫李天蔚,今年十九岁,是桃溪镇李家的小少爷。家里除了爹娘之外,还有俩个出阁的姐姐。天蔚听完,觉得很是满意,不错不错,名字都一样,省的别人喊自己时还得反应一会。天蔚想了想,又问道:“那殷家呢?那殷家少爷是谁,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阿福扁扁嘴,少爷果然不记得了,连殷少爷都忘光了,便又说道:“殷家是扶风镇的大户,不仅有良田百亩,镇里还有家粮店呢。昨儿少爷非赖着人殷少爷,让他带你去街上玩,结果在酒楼喝醉了。我就说少爷你不该闹,这下好了,马上都成亲了都不记得自家相公的名字,这像话吗?”这边阿福不停嘀嘀咕咕,那边天蔚可是五雷轰顶。

相公?那个魔头?

天蔚觉得自己眼前都黑了,猛一摆头,拉住还在埋怨地阿福,阴森森地问:“为什么我要和那家伙成亲,我可是男人啊!”阿福被自己少爷怨念极深的样子吓到,又欲哭,看到少爷一脸你再哭就死定了的表情里,委屈地说道:“这不还是少爷自个儿折腾出来的吗?要不是少爷小时候闯了大祸,能把自己嫁出去吗?”

十年前。

两个扎着小髻的孩童撅着屁股,扒在窗缝处,偷偷往里看着什么。一个穿着鹅黄单衣的小孩兴奋地说:“殷蛰哥哥,你看里面没人哦,我们进去吧!”一旁稍大点的黑衣小孩一脸苦瓜相:“阿蔚,我们一定要进去吗?要是被爹爹知道,肯定会揍我们的。”

被唤作阿蔚的小孩弯了弯凤眼,白嫩嫩的脸上写满了讨好二字:“殷哥哥,就让我看一会吧!我肯定马上就出来的。”黑衣的小孩没办法,只好带着他,轻手轻脚地进了自家爹爹的书房。

“喏,就是这副。”殷蛰站在椅子上,伸手从书柜上取出锦盒,打开给小孩看。天蔚眼睛都瞪得溜圆,激动地打开,发现只是幅普通的水墨画,不由得扁扁嘴:“阿爹骗人,还说殷伯伯家藏了大宝贝,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殷蛰看小孩失望的样子,好声安慰道:“阿蔚别难过,哥哥待会带你去吃炸丸子。”小孩立刻来了精神:“还要买面人,还有刘叔家的面具!”殷蛰好脾气地都答应了。

阿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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