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改了名字的未因说道:“可是掌门,弟子还未清洗完墨痕,不能离去。”

颜倾鸿闻言,转过头道:“那墨痕,你已经清洗干净了。”

未因低下头,发现身边的水桶没了,地上的青石砖干干净净,与旁的无甚区别,不由惊讶地看向颜倾鸿。

“还有,以后你便是我徒弟,须唤我为师父。”颜倾鸿冷着声说道。

“师……师父……”未因不太习惯地喊道,舌头拙劣地打了个结:“师父要弟子去哪里?”

“知意殿。”颜倾鸿召出画月剑,提着未因的衣领让他在剑上站稳自己便也跳上了画月,右手结御剑印飞往知意殿。

毫无意外地知意殿的门外聚集着几位不死心的长老,瞧着颜倾鸿的身影眼睛都发直了。

“掌门!”

“倾鸿师弟。”

“掌门师兄。”

“师侄!”

“掌门!”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然后又一同冲向颜倾鸿。

距离五步远的时候几位长老又同时停下,看着颜倾鸿身旁的未因一同发问道:“这是谁?”

颜倾鸿毫不在意地答道:“他叫未因。”

未因行礼道:“弟子未因,见过几位长老。”

“未因?”烽玺头一个说道:“若我没听错没记错,那不是绛焱妖皇的名字么?”

颜倾鸿冷笑了下答道:“不过恰巧同名,有何稀奇。”

未因不敢多言,便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烽玺愣住,一旁的见章子上前说道:“掌门师兄,你带着他上知意殿,是打算收他为徒?”

颜倾鸿反问道:“难道不可以?”

见章子看了看未因,道:“能入你眼想必有其过人之处,只是你身为微伦琛凰的掌门,收徒一事重中之重,还望慎重考虑,莫再胡来。”

“你们日日催着我收徒,如今收了一个你们又劝我慎重考虑,到底想我如何?”

崔英咳了声道:“师侄,你的性子我们几个最是清楚,我们也不过是为了你,为了琛凰一脉。”

傅语阳也上前了一步道:“我们总不能对你所做所为视而不见,还请掌门见谅。”

芜宣在旁重重地叹着气道:“是啊是啊,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啊。”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们不必再多言。”颜倾鸿说罢便打算拎着未因离去。

“掌门师兄……”见章子还想再说些什么,烽玺一抬手拦下道:“你即为琛凰的掌门,又岂能只收一个徒弟,我们几人等了你那么多日,挑了几个聪慧的孩子打算让你过过眼,若是合适便留在你门下,这般做也是错了?”

颜倾鸿毫不留情地回道:“若你们确实认为我德行有失不足以担当掌门之重任,我大可让出这个位置,让有能者居之。”

“掌门师兄,我们并非这样的意思。“见章子紧皱着眉头辩解道。

颜倾鸿略侧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人,并不打算同他们再继续纠缠,提着未因的领子离开,只留下了一道墨色的背影在众人眼中。

见章子与烽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一气。

当年绛焱妖皇的死对颜倾鸿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们不曾料到那个未因便是妖皇,以至于颜倾鸿的画月剑刺下去时一切都晚了,内丹尽毁魂魄尽碎,再也救不回来。

用未因的死换来琛凰如今的地位,莫说他们几个与未因并不相熟的已经心生懊悔,坐在掌门之位的颜倾鸿又怎会痛快,所以这些年他们由着颜倾鸿胡来,都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第 2 章

被提进知意殿的未因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颜倾鸿。

殿内不曾点灯,屋外的光透过门扉上镂空裹了烟雨纱的窗花,在地上投出一片模糊的光影,颜倾鸿面朝着殿内,面容笼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未因迟疑了半响,问道:“师父,未因是绛焱妖皇的名字吗?他不是叫绛焱吗?”

“他叫未因。”颜倾鸿冷冷地答道。

“那为何,师父要用妖皇的名字为弟子取名?”

颜倾鸿沉默了片刻,缓缓走向殿中央答道:“因为你与他一样在右眼下方有朵红莲印记。”

未因抬起手摸着自己右眼角,说道:“因为这样所以师父才要收弟子为徒吗?”

颜倾鸿闭上眼答道:“是。”

未因停下发问,他觉得自己应当察觉了些什么,但他尚不明白,也说不清楚,那样怪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不去,他所问的与颜倾鸿所答的已经解了他今日最大的疑惑,并且以自己的理解方式从新得到了一个答案。

因为他与妖皇相似,所以颜倾鸿收他为徒。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颜倾鸿从袖中取出一枚火灵符捏在指尖,默念了一句口诀,随着轻轻的一声“去”,殿内数千只蜡烛同时燃起,映得殿中再无一丝黑暗。

颜倾鸿转过身看着未因道:“往后你与我一同住在偏殿,辰时起,亥时睡,一例衣物用具饭食会有人为你打点,用过早膳后我会来教导你修习心法与武功,可有何处尚不明白?”

未因看着眼前的颜倾鸿,想了想又询问道:“弟子可以离开知意殿吗?”

颜倾鸿看着他,半响答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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