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爱你是因为她们下贱而虚荣,男人们爱你则想把你当作娼妓骑在身下。”霍伯特谄媚地笑出声,“只有我,宝贝儿,只有我。无条件地爱你,用心,而不是用花言巧语和生殖器。”

“你爱我?”殷之纯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我把一个混迹街头、靠偷盗和mài_yín度日的穷小子捧上了风光无限的神殿,可是他居然质疑我对他的爱情?”以手掩脸,做出一个夸张的痛苦的表情,下巴上粉色的腩肉似乎上下跳了跳,“宝贝儿,你可让我太伤心了!”

“如果你只有这些废话,我先走了。”起身要走。

“噢,宝贝儿,给你一个忠告。”殷之纯掉回过头,与其对视。霍伯特眯起眼眸,嘴角含笑,可眸光阴霾慑人,“护城河都快被尸体填满了,我不能总替你收拾这些烂摊子。”如只巨蛆般扭动肥硕的身子上前,一用力就扯断了对方脖子上的链子——

“还给我!别用你那肥胖肮脏的手指碰它!”

“别随便对某个男人岔开大腿,作出一副下贱的婊子样!也别再让那些下作的记者拿着你的xìng_ài录像带来讹诈我的金钱!”捏在手上仔细端看一番那块颅骨,“至于这条链子,”肥胖的白种男人收敛那种十分嗤之以鼻的表情,摆放出一个宽赦的慈祥的笑容,他把链子抛回给那个面色苍白失血、惊慌得灵魂仿似出窍的美丽男人,“你喜欢,就戴着吧。”

※ ※ ※

殷之纯走出霍伯特的办公室时,尹云与迟傥已经来了一些时间。俊男美女肩肘相挨,俨然情侣般亲密。

“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宓娜笑着从身后将手搂上男人的脖子,“是不是,之纯?”

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处,一眼不眨地注视着不远处一对亲热说笑的男女——如果目光可以代他化为鸟,现在就已在他们身旁。

掉过头,朝着那俩人所在的方向,拾级而下。

“那个,嗨——”迟傥本想大方地和这家伙打个招呼,一张口反倒不知如何开场才算妥帖。

“谁邀请你了?谁允许你出现在这里?”

“你——”

“我们认识吗?”恍然大悟般的表情出现在那张苍白美丽毫无瑕疵的脸上,片刻后渐渐展出一个笑容,笑容极美,脱口而出的话却极难入耳。殷之纯以一种无比陌生而冷酷的声音说着,“啊哈,你以为抱了我一夜就可以讹上我,像贪婪的水蛭那样把我吮吸干净。”

尹云忙不迭地辩解,“我以为你和迟医生是朋友……”

“你滚开。”一把将她推开,白衣女孩往后踉跄几步,撞上了抱着一只花瓶走进来的尹启迪,姐弟俩一同摔倒在地。

他恢复了惯常的样子,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非常讨厌。

这个混蛋拥有宓娜这样的女神,还让自己的姐姐跪地哭泣。尹启迪掉过脸,看了看以手掩脸沉浸哀伤的尹云,忽而感到五脏破裂般的愤怒。他从地上一下爬起来,朝那个男人的脸挥去一拳。

反应迅速地往后退去一步,本以为可以恰好避开少年的攻击,却不曾想,少年手中攒了一块瓷瓶碎片,尖锐的物体不偏不倚地撕开了他的皮肤。

伸手抚上脸颊。低下头,掌心朝上,看见苍白指尖上绕着一抹殷红。

那张完美面孔如今多出一道不浅的划伤。

推门而入的另一个乐队成员看见了男人脸上的伤口和染血的指尖,他已经完全被吓怔了,径自颤栗半晌后以最洪亮的声音嚷了起来:“霍伯特!有人伤了之纯的脸!”

迟傥向进门来的白种男人投去惊讶一眼,而那个男人也以同样惊讶的眼神看向了他。

那个四目相视却又各自避开的眼神似乎在说,他们的确认识。

“我的男孩,你犯错了。”重又将视线锁住闯下弥天巨祸的尹启迪,霍伯特提着男孩的衣领将他揪了起来,肥胖的手指擦过他的脖颈,露出一个慈父般的笑容说,“你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犯错的人理所应当受到膺惩。十余个拳头坚硬如钢铁的打手一拥而上。

尹云跪在地上大哭,匍匐在她那个冷酷美丽的情人脚边,“之纯,求求你……启迪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让他们住手吧!”

可是,那个美丽至极的男人就像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动未动,眼神空洞而茫然,不知目光终点落在何处。

一尊屹立千年的石像,看似坚不可摧,一阵微风拂过,就将风化殆尽。

“之纯,求求你……求你救救他……”

女孩的声声哀泣将他从一种脱离人世的状态中唤回,殷之纯机械地转过脖子。

一群身形高大的拳手围着倒地之人拳打脚踢,少年的脸像被踩烂的番茄一样惨不忍睹。十六岁的尹启迪发出怪物一般的吼叫声,“我要杀了你!”无法阻挡狂风骤雨般落在脸上身上的鞋跟和棍棒,只能一边狂笑一边哭叫出声,“殷之纯,我要杀了你!”

他看见了一幅若干年前的场景,反刍出岁月陈旧的黄。

那个目光温暖的男人躺在地上,向他所在的方向伸出一只染血的手,用温柔、哀伤而又绝望的声音对他说,“之纯,救救我……”

声音越来越弱,渐至不可闻。

之纯,我爱你……

之纯,救救我……

“住……住手……”那群四肢劲健的拳手似乎完全没有听见那轻如梦呓的声音,继续不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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