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敬: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徐朗
好简短!好干脆!七年的情义就如此被他这般抛弃!
连告别都没有吗?哼,好一个好自为之!
官宇敬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暴怒地撕烂了那张纸条,“滚吧!都给我滚吧!去死吧!!”
缱绻的春光悄悄躲开他,不敢稍有触及。
他一通歇斯底里地发泄以后,颓然坐到床上,心底一片茫然。
室内一片狼藉。
不吃、不喝、不动,他在那间屋子里傻傻地看了两次日落日升,浑身无力,有些眼晕:就快死了吧!他这样想着,心里涌起一阵残酷的快感。
终究是不可能的!他有这样的预感。
果然,两天以后,那人出现了。
他带着的保镖把自己从床上扶了下去。
而那个人,跟他长相一摸一样的,他的孪生哥哥官语谦,坐在车里,半眯着眼,就像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一般,尊贵、高傲,不可攀!
他冷冷地瞥了狼狈的自己一眼,嘴角的似乎掀起嘲讽的弧度,他说:“闹够了,跟我回去吧!”
他似轻蔑的高姿态激起了官宇敬反抗之心,他炸毛一般大吼大叫:“不!我不回去!”
官语谦连眼神都没有变一毫,只偏头示意了一下保镖,他后颈一疼,眼前陷入黑暗,便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的被带走了。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意愿!!
官宇敬无法分辨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除了爱和恨,他无法辨别其他任何感情,很久以前就无法!
然而爱也好,恨也好,他都不会理睬!他不愿意再理睬了……
“哥……哥……”他如同梦呓一般,吐出两个字,缓缓在空气里流荡。
谦!
手指处一丝浅浅的湿意……
总归是比之前好多了,总比什么都梦不到只有深沉溺人、让人压抑的黑暗好多了。他想,温柔摩挲着右眼角下的泪痣。
一阵悠扬的古典乐突然飘扬在房间里,他抹抹脸,接起电话。
侯宝宝扯着嗓门:“喂!二少啊!你要的那什么开锁大师找到了!话说你准备去撬谁家啊!还普通锁、密码锁重重的啊!”
官宇敬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冷淡从嘴里吐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与你无关!”
侯宝宝一愣,转而怪叫:“唉~喂~!老板你不能过河拆桥啊!我……”
“叫他们直接联系我!”官宇敬撂下简短命令,挂了电话。
侯宝宝咬着牙瞪着手机,恨不得把那人给大卸八块,良久恨声:“该死的混蛋!哼——”
然后,乖乖地开始打电话。
独莲
郊外小别墅中
七重门锁,就像冰火两重天的隔膜,缓缓打开的时候,如雾霭山岚般浓郁的雾气在门口涌动,寒气丝丝沁漏,顿时消去了身上诸多的燥热。
官宇敬的身形微微震了一下,觉得腿脚有些发软,半晌收回了飘忽不定的神思,眼神平静如死潭之水:“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另外的一半报酬侯宝宝会打到你们账户上。”
两人欣然笑了:“官先生客气了,那么我们先行告辞了。”
官宇敬的视线从说完话以后就粘滞在室内,根本不理会他们,他们也不介意,眼角微微瞥了一眼室内,然后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
官宇敬深吸一口气,又轻缓地吐出,举步迈入冰室,落地无声,他动作轻柔地重新闭上几重门锁,似乎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房间中温度极低,四周的墙壁、地板、天花板上,均覆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地面上的冰面被磨花防滑,墙角处各有一盏灯,光芒透过透明的冰层,散发出明珠一般柔和洁净的光华。
仿佛天堂宫殿。
那些光芒似乎都被中央的一张冰床吸引过去,宛若众星拱月一般。
冰床上躺了一个人。
官宇敬缓步靠近,步伐似乎有些颤抖,却又无比坚决。
他穿着一套银灰色的西装,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然而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似的,他坐到了床沿,任凭寒气侵入肌肤,冻住血液,纠缠着骨髓。
床上的人跟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有眼角的泪痣位置不同罢了,他在左,自己在右。他们是孪生的兄弟呵!他只比自己早出来几分钟而已。分明只有这样的不同罢了。
那么,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会无法控制地心跳加速呢?
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会觉得日月光华似乎都簇拥到他身边?
为什么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璀璨最美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