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能答应?”以前总觉得这侄子好,厚道,可现在,柳勉真恨他的厚道。

“……”柳昌盛不说话了,是的,他不在乎,不过是苦点儿累点儿多接些活儿,可他不能让老婆孩子跟着一块儿为了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吃苦……

“算了,先不说这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老人不想再跟他磨叽,将他赶出了屋。

是的,这孩子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

今晚算不得什么,明天才开始凶险。

2、第 2 章

庆瑞是被冻醒的,他尝试睁开眼睛观察四周,弄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可眼睛似乎被什么粘住了,睁不开。小心活动身体,却发现他似乎中了软骨散?完全没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庆瑞冷笑,庆珉那个脑缺智的也就会这些手段,张口想奚落两声,耳边却只有微弱的咿咿呀呀声……

微愣后,翻了个白眼,他大概又穿越了。

每次都这样,前脚刚咽气,后脚就出世,喘气的机会都不给,第四世了,他还没见过孟婆长什么样!

真没劲……

是的,他想起来了,作为庆瑞的那一世已经结束,目睹闵月跃下城楼后被凌沐染一剑穿心,死在他最不屑的庆珉面前。可笑可悲,他居然又一次命丧情人之手,好吧,或许“情人”一词只是他自作多情,毕竟掏心掏肺的从来只有他一个,他们,只是逢场作戏。

可惜,他总在死后才能看清。

想到他们和他们身后的主子一直吃着果子磕着瓜子,笑死了他的一厢情愿,认人不清,白痴白目,就恨不能再穿回去,捏死他们。

感觉到体温的飞速流失,庆瑞开心了起来,生理上的痛苦被精神上的愉悦压制。

受够了那些争斗抢夺,也受够了他自己……

一次次拼尽全力向上爬,为的只是他人的认同,只是让那些丢弃他的人后悔,可一次次,他都被最爱的人打落深渊,功亏一篑……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别人一世就能悟出的道理,他却在几次三番碰得头破血流依旧一无所获后才明白。

成功了又怎样?获得认同了又怎样?看到他们后悔又怎样?

他们不在乎他,对他们而言,他什么都不是。

第一世,一句“了不起”,一句“早知道”后,他们继续过自己的生活,为他的弟弟妹妹们操心。

第二世,那位高高在上的嫡兄吞下他半生心血,吃饱喝足,将他剔出族谱,连块薄棺都没为他留,而他的父母自始至终,只庆幸他们这房未被牵连,连眼泪都没落一滴,还不若他房中几个丫鬟小厮,至少哭了两声。

第三世,他被刺死在成玄殿前,距王座只有一步之遥,从被他尊为太上皇的父亲眼中,他只看到快意,是的,那个老家伙唯一认同的从来只有庆珉……

这种无聊的人生他已没兴趣再经历,早死早超生吧,他现在只好奇孟婆长什么样,当然,对于阎王也同样感兴趣。

可惜,他这贱命太硬,大冬天冻了一晚上没死,烧了几天几夜还是没死。只是生病的感觉真不舒服,一会儿火上烤,一会儿冰上趴,冰火两重天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昏迷间隙偶尔清醒的庆瑞看着陈旧帐顶,无声自嘲。

孙秀刚听丈夫想收养那个孩子的时候,是不答应的,对,孩子是在自家地里捡到的,可因为这个你就养,那是不是以后谁家孩子不想要了就往咱家地里扔?要知道光咱们村,困难的就不少,远的不说,村口老张家都生了五个姑娘了,眼看张嫂子肚皮又鼓了起来,要不是儿子,肯定还得生下去……

可丈夫厚道,她又哪是心狠的,被丈夫支使着往大伯家送了几趟吃食,照顾了那孩子几天,心也软了。正如丈夫所言,这孩子身体跟人不同,又是要靠药吊命的,哪会有人家愿意要?

大伯娘在她耳边念叨过几回,那孩子虽瘦弱,却眉目清秀,玉雪可爱,老话总说襁褓中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可见了他,才明白,真的有美人坯子一说。

孙秀一看,可不是吗?要是个姑娘,她一定立马帮自家儿子定下,可,偏就是个二胰子,只怕以后成家都是问题。

这么想着,更觉不忍,哪里真舍得这孩子自生自灭?养就养吧,只当给儿子找个玩伴儿,吃上面多口饭,药的话,自家大伯就是医生,拿药方便,还能少花点钱,诊费更是不用操心,老人家早说免了。

大伯还说,这孩子是被冻伤了身,要说寒症,这方圆多少里也没人比她家大伯精通,老人家这些年久病成医,最擅长的就是寒症的治疗和调理!

原来当年柳家家贫,锅都揭不开,眼见最小的弟兄都20了,兄弟七个还一个没娶上媳妇儿。怕这样下去绝了后,听说人参值钱,竟胆大包天一人跑东北采参去了。

最后参没采到,人却差点被活埋在雪山,被救上来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要不是那老参客好心,从家中祖传的老参上切下一片吊住了他的命,哪儿还有命回来?

后来被个蒙古大夫下了猛药,大虚大补伤了身,便是几年后带了钱回来娶了媳妇儿,也一直没有孩子。

柳勉的四弟,就是柳昌盛的父亲,怕他后继无人,断了香火,便说要把长子过继给他,老人没答应。后来柳昌盛出生,旧事重提,老人生气了,说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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