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头一个承受不住压力的。”潭亲王将告密信扔在桌上,“国师,再努力努力吧。”

“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戴博文看着对方,警告道,“我可以再找机会试探,但亲王殿下可别玩出岔子来。”

“他越是自乱阵脚,就对我等越有利。”潭亲王森冷一笑,“至于国师的安危……只要有我在,决不让人动你一根寒毛。”

被潭亲王和国师盯着算计的梁红添,或许早就想要避开两人。遗憾的是大家都在州府衙门办公,除非梁红添敢在潭亲王眼皮子底下翘班,否则就很难逃过戴博文的刻意“巧遇”。

“……国师。”

梁红添在衙门后的小道上正面碰到了戴博文。虽然算不上狭路相逢,但整个庭院内就他们两人,简直避无可避。

“无量天尊。”戴博文一甩拂尘,表情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梁大人……有些脸色不佳,还请务必注意身体。”

“多谢国师关照。”梁红添回道,“最近略有失眠而已,梁某惭愧,倒让国师费心了。”

因为国师严格算起来并不是朝官,所以梁红添在日常的生活对话中还是选择了较为平等的语气。

“哦?”戴博文问道,“看来亲王的到来让梁大人压力颇大?”

国师人设下的戴博文忽然开始多话,其实就是下套的标志。不过梁红添还没抓到这个特点,国师在这堵着他说话,他也只能回话:“国师言重了,不过是梁某自己的老毛病而已。”

“老毛病?”戴博文忽而走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道,“不会是梁大人‘隔窗听雨’,扰了睡眠吧?”

梁红添面色一变,而后又强自镇定道:“……国师果真神机妙算!”

“昨晚看到信封我已知晓,只是错失言明的良机。”戴博文道,“您和亲王写了一样的问题,看来您想要查清盐仓案的心情,未必输给亲王殿下。”

他这话说得太顺溜了,梁红添反应了一瞬才说:“亲王忧国忧民,日理万机。下官却是因治下有弊,协助此案乃分内之事,哪里比得殿下。”

戴博文看着他,眯了眯眼道:“……梁大人面容忧愁,看来还未得到消息?”

梁红添的眼睛睁大了一瞬,又垂头道:“……请国师明示!”

他或许猜测国师是在试探他,或许又真的有些许慌神,但这都不重要。戴博文“戏码”连贯,盯着梁红添许久,似乎在评估着什么,然后忽而又走近了一步低声道:“梁大人。”

梁红添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他,戴博文左右转头看了看,这才将目光落回对方身上。

“今天清晨,有人向潭亲王告密。说是官盐沉船绝非天灾,而是人祸……”

国师的目光清冷而专注,几乎透出一股锐气。他的语速缓慢,对方的所有反应全数落在他眼里,每一种都在确认他说的——或称为潭亲王的推测——确有其事。

“官盐被盗、运船被沉、无辜者死伤,然而,作乱者逍遥法外。”戴博文的语气极具自信,仿佛并不是要告诉梁红添一个消息,而是和他说一个确凿的结果,“不过,只要掌握了一个关键,此案就将柳暗花明。”

这层层递进的话语,正在接近戴博文真正要说的内容。

“潭亲王,在追查一本记录被盗官盐的账册!”


状态提示: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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