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时代广场的华人新年 ...
时代广场其实应该叫做时报广场,因为早年翻译错误,国人都喜叫他时代广场。它位于纽约曼哈顿街区,虽然带有广场二字,却并非人们印象中,空旷的空地,或是公园一类,它是一个人群稠密的十字路口,近一个世纪以来都是纽约的商业最繁华的地区,尤其在新年,从1907延续至今的新年烟花降球倒数活动,让它的人气更为高涨。
但是,在1989年的时候,它还不是供后世游客可以随意闲逛购物的经典街区,1989年的时报广场,红灯区,乞讨者,抢劫犯,失控的黑帮火并,才是它的真正面目,或许你与陌生人并肩行走在这条大道上,忽然一声鞭炮声响起,可美国是没有放鞭炮的习惯的,你顺着声音与骚动看过去,会发现刚才身边的陌生人已经血洒街头倒卧地上。直到1993年,意大利籍检察官出身的市长朱利亚尼,关停红灯区,打压帮派活动,发展旅游业,在他铁腕手段大力整顿之下,才有了现在的时代广场。
现在是三十一日晚十时,林耀与郑少荣并肩走在这繁华但危险的街区上。当然,新年庆祝纽约警方自然会加强警力保护,只要你不去招惹是非,或是钻入昏暗的分岔小巷,一般而言不会有什么问题。
“尊敬的先生,新年快乐,看在上帝份上行行好,给我一枚硬币吧~”路边乘着新年人流大增乞讨的流浪者挨个向每位衣着光鲜的行人乞讨。流浪艺人与画家则蹲在他们的画板与乐器前施展技艺,用更高段的手法赚取生活费用。
无论他们为了什么流落到这种地步,作为见证他们第一次旅行的人,应该获得礼物与祝福。至少林耀是这么想的,所以每经过一个流浪者,或乞讨者,他都会掏出口袋中不多的硬币丢进他们的铁罐,帽子。
郑少荣在一旁有些不解的看着林耀的举动,林耀耸耸肩,解开他的困惑“当然,我不是烂好人,只是稍微回报给予我们祝福的人而已。”
这时,于纷杂的吵闹声中,林耀忽而听到一段熟悉的旋律,顺着声音看过去,路边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的亚洲老人弹着电子琴,周围围绕了一圈黑白人种,但他的面前并没有通常会有的盛放钱币的道具,两人走到他身前仔倾听,郑少荣听不大明白,林耀却立马听出来是什么音乐。。。
那是1984年朝廷台春节联欢晚会上,唱响一时,红遍天朝东西南北的《中国心》,林耀虽不明白老人是为了什么在异国他乡的新年不断重复这首曲子,但本着同是中国人的心态,打算从口袋里掏出硬币放倒男人身前,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没能摸到任何东西,显然在方才一路行来做善事的时候,所有的硬币已经在他无意识中散发了出去,索性掏出钱包,取出一百美金蹲□放置在钱币堆上。
随着大额纸钞的落地,亚洲老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面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用中文问道“你,听得懂?”
林耀微笑回应“懂一点。”
老人显得很高兴,被风刀霜剑雕刻得布满皱纹的脸笑出许多褶皱“会唱吗?”
“嗯”
“来来来,一起唱。”他拉着林耀来到便携音箱与麦克风前,重新弹奏前奏,面对着满街肤色不同的人种高声歌唱
“河山只在我梦里,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金。。”
林耀与老人的合唱声音算不得多么动听,然而唱着唱着,其中竟莫名有种奇怪的力量,郑少荣仔细倾听一阵,也随着旋律唱了起来与之相和,渐渐的,这合唱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周围除却异国人种,不知何时围绕了一圈华人,大家在异国使用相同的语言,唱着同一首歌,林耀眼眶微微湿润,道不明此刻心中是什么情绪,一梦回到香港以来,他总感觉自己是飘着的,没有根。他想,这根应该在天朝,在帝都,在他从小生长的的军区大院,在爷爷与父亲的皮带里。他觉得应该为养育自己前生的祖国做些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时代的洪流前,个人力量微不足道。
此刻的天朝还在层层困难中懵懵懂懂改革前行,随着不久苏联政权的解体,这偌大的一个国家,从此孤单单单走了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周围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咔嚓,咔嚓”林耀沉溺于自责中时,忽然被耀眼的银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睛,一群亚洲人举着相机与设备凑到林耀面前“您好,我们是帝都新h社驻纽约特派记者,大家在异国他乡唱响此曲,是事先约好的么?。”
郑少荣熟于打官腔,对于新h社记者的问题,他回答得很轻松“我们只是来参观时代广场新年活动毫不相熟的陌生人而已,至于为什么唱响这首歌,只能说海内外华人对于祖国的深深思念之情不可磨灭,自动自发聚集在一起抒发胸襟。”说罢趁着记者前去采访其他人的空隙拖住不明所以的郑少荣赶紧挤开人群离去。
方才与人同唱已经被拍下来,林耀对新h社是很熟悉的,其新闻必定会发回大陆,在官方媒体上发表,连题目林耀都给他们想好了《海外华人思念祖国,齐聚时代广场唱响中国心》
他不过跑过几回龙套,认得自己的人不多,而郑少荣不同,无论香港与天朝,认得他的人绝不稀少。可预见这篇新闻被本港媒体发现后,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hk人对于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