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掰开一大块干面包递给伊格尔,简单地回答道:“两天左右,很快了。”
因为此地特殊的环境,两人这几天夜里甚至连篝火都没有点。夜晚虽然冷了些,但是篝火在黑夜里总是格外的显眼。他们可不是那种请了几十人的大型佣兵团来保护的商队,区区两个人,被强盗注意到了,可不就是冷一冷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不仅晚上不能点篝火取暖,连休息的地方,都是找离官道稍远处的隐蔽地点。像今晚这样能找到身后这样的一块大岩石挡风,已经算运气不错了。
本来在修炼地,希尔和伊格尔的精神、体力都消耗得很大,并且不同程度的受到了相克魔法元素的侵蚀。
特别是伊格尔,受到暗魔素侵蚀的时间长,在那期间还强行聚集了斗气。虽然最后被圣元素净化了身体内的暗魔素,但两人一出来就不停歇地赶路,并没有真正休息和恢复的时间。
平时总是精神十足的伊格尔,在这两天脸上却总显得有些困乏。
而且说到最后被圣魔法净化那会儿,伊格尔总是不时地回想起一开击中自己那团白光里面的黑影。伊格尔甚至不知道那黑影到底是不是自己精神恍惚下的错觉,可总是莫名地觉得在意。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当时被白光击中的胸口,伊格尔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胸口还在痛?”希尔的声音突然从身边传来,这才打断了伊格尔的沉思。
被相克元素侵袭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胸闷,或者刺痛。见伊格尔的动作,希尔难免有些担心。
“啊,没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哪还会痛。就是有点困而已。”
看到伊格尔让他安心似的笑着拍了拍胸口,希尔这才点了点头。又见他确实叼着肉干困倦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食欲,干脆把自己的毯子扔给了他,
“困了就睡吧。明天多赶些路程,我们争取早点到。”
伊格尔也不扭捏,直接把肉干塞回自己戒指里,拖过希尔的毯子和自己的重叠在一起,依旧枕着重剑躺了下来——他这两天身体确实状态不佳,晚上多一条毯子御寒总要好些。
这几天一直都是希尔晚上一人守夜,伊格尔本来提议过依旧两人一人守半夜。但被希尔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驳回之后,也就再没提过这个话题。对于希尔这些不明显的小体贴,伊格尔自然都看得清楚,却也接受得坦然。
伊格尔一直以来朋友虽多,但大部分只算泛泛之交。希尔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同龄好友。也算是他第一个,除了家里的那个至亲的老头以外,可以完全信任的好友。
对于已经可以交托生死的同伴,本来也就不需要在这样的小细节上过于计较。
没过一会儿,伊格尔的呼吸就变得平缓规律起来。希尔看着他眼眶周围淡淡的青黑,以及明显比平时更沉重了些的呼吸声,心里也有些着急。
但现在的环境,真的不适合让伊格尔休息。现在唯有尽快赶路,早点离开。到了恩亚境内安顿下来再慢慢修养,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希尔叹了口气,再次探查了一遍放出去魔魇的情况,这才靠着岩石闭目养神。伊格尔现在睡觉会睡得很沉,警觉性大减,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能再睡过去了。
自从跟伊格尔一起旅行之后,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操心他的琐事、担心他身体情况。以前的希尔,除了自身之外,唯一关心过其他人的地方,就只有对方的性命和价值。现在做的事情对曾经的他来说,根本是连想都没法想的。但现实却是他对这些事情做得得心应手,用原来世界的话感叹,真是世事无常。
夜沉如墨,梦魇如墨。
伊格尔总觉得这场景让自己感到熟悉,除了胸口没有那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和醒不来的沉睡。都让他觉得在哪里经历过……
“……格尔……伊格尔……伊格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