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吱”一声,银时手里的纸质四方包装盒四面往里凹陷到极致,他很没品地吸干了里面最后一口饮料。土方屏气等待着他的回击,国中时他们就热衷于这类无聊的争执,而且从来就没分出个高低输赢。

“啊,”银时左右看看,将空包装盒揉成团随手投进垃圾桶里,站起来拍拍裤子后面的灰,自语道,“该开工喽!”在完全忽视土方本人存在的情况下径直走上楼梯回到二楼屋里。搞什么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他这态度固然令土方恼火,同时一种现实与想象中的场面大相径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你怎么就不像上国中时那样接着跟我争呢?

坂田银时重新走下楼梯时手里多了一个蓝色的工具箱,见土方仍站在楼梯旁发愣,他有些诧异地眨眨眼。

“啊啊,要继续闲逛随你的便,我可是有正经事要做,不奉陪喽。”银时挥挥手从他面前走过。

不必开例会,又不用查账的日子,白天的时间就显得多得无法消耗,想来今天一早近藤组长去见松平老爹了,土方不必担心他的安全问题了。往下无非回设在涩谷区的办公室或是去会所消遣,瞧这家伙提起工作那骄傲的样子,不妨就去看看“万事屋”究竟都是做些什么了不起的工作好了。

土方跟上银时来到“万事屋”马路斜对面停放的一辆白色小货车旁,银时拉开车门将工具箱放进去,土方则打开了副驾驶席的车门,理直气壮坐了进去,车门好像有点问题,关不严呢。

“喂!你这是干吗?”

“就当兜风好了。”高级西装同工作用的半旧小货车可是格格不入,土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汽油很贵啊,哎。”坂田银时坐进驾驶席,没有立即发动引擎但也没有赶土方下去的意思,“想兜风去搭出租车嘛。”

“呵,”土方点燃香烟,而后将车窗玻璃摇到一半处,“反正我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没有特别想要欣赏的景色,你去哪里尽管去,就当顺道载我兜风好了。”要问为什么这么轻率就上了车,他只能说是一时心血来潮,冲动是魔鬼啊,既然已经上来了就没有乖乖下去的道理,混黑道的岂能出尔反尔?

坂田银时默默仪表盘下方的钥匙,虽没有明确表示同意但他的表情好像在说:真拿你没办法啊。

车子行驶起来,土方喷出的白色烟雾很快被吹向后方,他一直留心观察沿途经过的地方,推想着这家伙要开车去哪儿?

“要去郊区。”银时像是猜到了土方所想之事,目不转睛看着前方说道,“已经约好今天下午替住在那边的一户人家更换纱窗。”

“换纱窗?”土方反问一句,“啊,这种小事自己做不就好了!”

“哎呀,正是有许许多多人懒得自己做这种举手之来我们才有生意做嘛,哎,应该说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喽。”

“果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活计嘛。”土方的语气略带挖苦。

“喂喂,这只是一小部分哦。”对方偏头瞄了他一眼,“万事屋可是只要付钱什么委托都接的,只要肯给钱,殴打宇宙怪兽那种危险的事我们也做。”

“真的假的?”

“只要付足够的钱哦,什么都办得到!”

“哈,还真是大言不惭!”

“嘁,不信拉倒。”

坂田银时边开车边时不时同旁边的人搭几句无聊的话,不知行驶了多久,繁华的城区渐渐退离视野,取而代之的是公路两旁一片片正待开发的到处长着杂草的荒地。经过一段平缓的坡道时,土方感到有点无聊,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叮——”未能顺利擦然打火机的火焰——

一阵引擎巨响,一辆灰色的机车从副驾驶席一侧超上来,不时撞着他们的乘坐的小货车,金属摩擦出些许火花。

“喂!怎么回事!?”土方第一反应是立即摇上车窗玻璃。

“哎?接下来要上演生死时速吗?”面对莫名其妙地挑衅,银时的口气倒是平静得惊人,同时狠踩油门。

“该不会是你惹上了什么麻烦吧?不要把阿银牵连进来哦,赶紧下去摆平。”

“我可不知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吧?!”天然卷身上那种从容且训练有素的警惕感是怎么回事?土方以为一时情急直觉可能出了点差错。

灰色的机车并行小货车旁,跨骑在车身上那家伙的蓝色头盔上贴有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图案,他极有技巧地倾斜机车,以轮胎一下下抹着小货车副驾驶席一侧的两个轮子,看情形是想将他们挤出护栏。土方极力想看看他那拖着长长下摆的特攻服背后究竟刺绣着什么汉字

,以便得知他所属的暴走族团伙名称,无奈他没有给土方得以看清的机会。转头问银时:“嗳,你车技怎么样?”

“……”坂田银时尽量打轮往另一边躲闪,脚下控制油门,时快时慢,试图甩开机车的骚扰。这时,一辆车身布满乱七八糟涂鸦的黑色轿车倏地从后方蹿出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轿车蹭撞着驾驶席一侧将他们的小货车挤向机车那边。不算宽阔的马路上,机车与轿车左右夹击,小货车无处可避。

“喂喂——”遭遇伏击,他皱起眉头。

“我说,换我来开吧!”毕竟见过世面,土方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哎,你直接下车摆平自己惹的麻烦比较好。”

“和我没关系!我们才不和这些歪门邪道打交道!再说,那些人也不屑使这种低级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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