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阳沉默了一阵,长舒一口气说,“于情于理,你似乎都容不得我不信你了。”

……谢谢。

不过,他马上接着说,既然今天你有心来找我,我想最好趁这个机会把所有事情都一次讲清楚比较好,省得以后见面彼此心理咯硬着,怎样?

没问题。顾鹏飞微微点头。

这件事你用不着做多余的担心了,这对大家都有好处,我肯定会尽力的,但是……我想你也考虑过,你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意味着什么……

呵呵,我说明白点吧,我隐隐约约觉得,你是在顺水推舟地将苏锐让给我了,如果我理解错了的话,请你明说。

顾鹏飞没有吭声儿,我坐在旁边有些听不下去,正想站起来,陈旭阳突然一把抓紧了我的手,拽着不让我跑。我想也许是他要让我和他一起听到顾鹏飞的亲口回答。

我从来……没有过想要把苏锐让给谁……他慢慢地开口了,他又不是物品,他有自己的意志,我是左右不了的,最终做出选择的是他,我只是……尊重他自己的意愿而已。

其实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苏锐……我们一直都会是最好的朋友,对吗?

我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感觉到陈旭阳的目光剽在脸上火辣辣的。

……恩。

听见了我僵硬的回答,他叹了口气,低沉缓慢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清晰,我和这个男人,终于因为彼此有了最后一次的黯然失神。

陈总,他是个好孩子,请你珍惜他。

我想明天出院。

吃晚饭的时候,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不行,我头都没抬,边吃边说,医生说你至少得再观察一个星期,哪都不许去。

我呆这儿多一秒钟都火大,他说着把消灭干净碗往桌子上一搁,整天躺着没事儿干,床也不让下,饭菜比猪食好不了哪里去,再这么呆下去没病都能憋出病来!

不行,我照样心平气和,无动于衷,站起来去收拾他的碗筷,多忍几天又不会死,你急着这么一时半会儿,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咳,你听那糟老头瞎起哄,我现在身体健康,精神抖擞,头脑清晰,四肢有力,他说着突然一把将我搂过去,嬉皮笑脸地冲我色,说,现在圆房都没问题。

眼看他嘴撅得老高就要亲上来,我一把撑住他的额头,你给我把猪油擦干净再说!

别那么小气嘛,好孩子就应该大方。他摁着我不撒手,还在跟我冷嘲热讽。

我宁死不屈,说句不恰当的话,顾鹏飞深明大义,人尸骨未寒,我就跟你卿卿我我作幸福圆满状,即使够不上为君子所不齿,也显然是违反了我本人的美学。

见我拒意坚定,他笑着哦了一声,说,原来你不喜欢在这里做啊,明白明白,那等明儿个出了院,回我俩那没人打扰的爱巢去好好疼你?

我忍住刚下了食道的饭菜欲杀个回马枪的冲动,拿零下一度的眼神再次警告他,你明天给我乖乖躺床上数羊,否则我让护士把你绑成粽子。

呵呵,他知趣地放开我,我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吗,要我再不出马肃清肃清门户,谁知道那帮奸人会不会又死灰复燃了?

那你也得等顾鹏飞把东西给你再说啊,没他支招,我不信你还能去杀人放火。

……说得也是,他想了想,伸了个懒腰,那小子,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一会儿争个你死我活非你不娶,一会儿又说只当朋友,这戏演的是哪出啊?

我哼了声,人家没你那么多心眼,老狐狸。

又帮他说话,他眉头条件反射般皱了起来,最看不惯你胳膊肘往外拐。

我笑了笑瞟他一眼,陈旭阳,做男人要厚道。

他冷笑,是,厚道好啊,把你都给厚道给我了,你想我把你再厚道回去?

晚上边看着电视边睡着,已经成了近日来的习惯,他的体温在冬天似乎比常人要高,就像偎着个人肉暖炉似的,特别好睡,还常常喜欢枕着他的胳臂枕一晚上,枕到第二天一整个上午他的手都成半残废状态。

大清早的时候闹钟响了,我平时都把它放在枕头边上,叫一声就赶快按了,免得吵到他的懒觉又跟我叽叽歪歪。

洗漱完毕之后我跑出去买早饭,稀饭包子什么的提回来之后,看见他已经穿好了衣服靠在枕头上在看电视了。

今天起得这么早?

你起来的时候就醒了,睡不着。

正好,省得我每天叫你起床就跟要把你拖去人道毁灭似的。

我说着从柜子里拿出碗用开水涮涮,又将热腾腾的皮蛋粥分到碗里,我在那里忙活着,听见他在背后说,我今儿一醒就觉得胸口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闷的话我给你开窗啊。

大冬天的,开窗容易感冒。

我有点哭笑不得,你出去溜达就不容易感冒了是吧?

生命在于运动嘛……哎,你先别弄了,我现在一点不想吃,就想出去透透气。

我想了想,这个要求好象也不是很过分,于是说,先吃饭吧,待会儿得凉了,吃完饭我去借个轮椅陪你出去。

他立刻像受了奇耻大辱似的,又不是高位截瘫要轮椅做什么?

我语重心长地再次解释,医生说……

好了好了,又不走远了,我就在这楼道上走走行不?用的是可怜兮兮的请求语气,却不等我回答就已经从床上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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