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却再也没有躲开,母亲的眼中多少有些安慰!
“你不在的这几年,城市变了许多!咱家也搬了,以前住的那块地儿被政府划下来了……一听说你要回来,你爸爸知道了可高兴坏了!呵呵,昨个儿一晚上可没睡得好,翻来覆去地紧张的不得了!一直念叨着等你今个儿回来,亲自下厨呢!这不,一大清早就买了新鲜的菜,现在估摸着还在家里忙着呢!”
坐在计程车上,母亲兰微笑着碎碎叨叨的,也渐渐地放了开。
我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眼神淡淡地透过车窗。
“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母亲说着,后视镜中,她的眼角不免有了些湿润,却偷偷地用指尖拭去了泪痕,不想让我看见。
“妈……”
我默默地望着窗外已然变得陌生的街景,眼帘微微垂了垂,淡淡地打断了她,迟疑着问,“他……还好吗?”
知道我说的是谁,因此,她沉默了下来,笑意从脸上渐褪……
“冬宇他……一直都记挂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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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我出生不久后,开口会说的第一个词,是哥哥。
依依呀呀学语念起的第一个名字,也是他的名字。
冬宇……
冬宇……
在我记事起,印象最深刻的,并非是母亲的温柔细语,也不是父亲的宽厚肩背,而是他温暖的臂弯。
我叫尹夏纯,出生在夏天最炎热的艳阳天。
他叫尹冬宇,出生在冬日那段最寒冷的光景。
他是我的哥哥,年长我三岁。
小时候父母工作繁忙,一家四口聚少离多。
我出生的时候,因为计划生育,母亲心疼我,执意要生下我,为了躲避政策,逃难似地到了乡下,那时我们俩被寄养在乡下的奶奶家,而冬宇是我最大的依靠。
冬宇长得很好看,继承了母亲姣好的容貌,眉清目秀,长的十分俊美,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一眼都能让人丢了魂。
因此,从小喜欢冬宇的女孩子就很多。
可,兴许是冬天出生的缘故,冬宇的性子有点儿冷,从小就与其他孩子过分疏远。
即便是父母,也有点儿疏离,这份冷淡在青春叛逆期愈发明显,而至始至终,能够自由亲近他的,也只有我了吧。
或许是血脉至亲的缘故,对于我,冬宇是疼进了骨子里去。
这份疼爱,即便是父亲母亲也远不及。
听奶奶说,在我出生的时候,冬宇还很小,细胳膊细腿,手臂上没半两肉,但是却能稳稳当当地抱起了我,从未摔着磕着。
那会儿母亲生产后,身子不太好,我还没满月便托给了奶奶照料,而冬宇则默默地跟前跟后,他从小与人就不亲近,却喜欢将我抱着玩,一遍遍唤着我的乳名。
纯纯,纯纯……
哭闹不止时,他耐心地逗着我,饿了,也是他温柔地哄着我。
夜里,也是冬宇搂着我,唱着儿歌伴我入眠。
奶奶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无不嗔笑,感叹着对我说,你哥哥是多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