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记得。”他在王钺息要开口的时候迅速打断,“早上认的是身为班干部以身试法帮同学抄作业的错,目无尊长,你可从来没认过。”

王钺息根本不想接茬,“顾老师,今天功课挺多的。”

顾勤仿佛完全听不懂他的告辞,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还接了个电话,“嗯,就是一进来那个红楼,四楼,最南边那间。”

王钺息已做好了随时转身离开的准备,顾勤笑着拍了拍那张凳子圆圆的凳面,“正好,赶紧吃了饭,我辅导你做题。”

“谢谢顾老师,不用了。”王钺息推辞得很客气。

王钺息认真地看了看他,“坐下,有些话,必须和你说完。”

“是。”王钺息终究没有拒绝。

顾勤看着他挺直的背,有些无奈,放下,安安心心的,我们两个人,吃顿饭。”

王钺息张了张口,终究,没拒绝。

送外卖的人正好敲门,顾勤结账,王钺息看到旁边的桌布,顺手铺好在桌面上。

顾勤张罗着摆饭,笑容一下温暖了很多,“去洗手。快。”

王钺息洗手回来,看到顾勤正端着洗手盆出去,“我去倒吧。”哪怕再傲,最基本的礼貌他还是有的。

顾勤没有拒绝,顺手将盆递给了他,王钺息倒了水,在水龙头上涮洗干净,边洗边默默道,品味是真不错,连个洗手盆也比别人的看着顺眼,再仔细一看,养尊处优如王钺息都忍不住骂人了,driade。

王钺息放下盆,顾勤已经在桌前等他了。王钺息一看菜,就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一时间喷涌出来——家常豆腐,油菜木耳,青笋肉片,宫保鸡丁。太寻常不过了,可寻常得都是他爱吃的,上一次,姚老师和他一起吃饭,也是点这些。

王钺息有种仿佛被冒犯了的尴尬的不安,坐下拿起了筷子,却没夹菜,“您其实,不必这样。”

顾勤夹了一片豆腐到他碗里,而后才道,“你以为我是怎样,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顾勤语气有点重,“我是为你好,不必这样低声下气。”

王钺息默默扒拉白饭,餐盒被他掏空了一半,那片豆腐依然在那摆着,像是落了雪的富士山。

顾勤瞪他一眼,“吃菜!”

王钺息夹了一筷子胡萝卜。

顾勤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应该讲过的吧,有一个,对我影响非常大的人——”

王钺息低下头,听老头回忆童年,最没意思了。

顾勤提起那个人,也不由得放下了筷子,目光悠远了许多,“在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已经跟着他了。球队和学校不一样,好像对体罚的容忍度高一点。或者说,那是一种被默认的规则。”

王钺息讨厌任何默认规则。

“他是我的——大师兄。其实那时候虽然在一个队,他远得像是太阳,我虽然也不差,但绝对不敢梦想他能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任何人提起崇拜的偶像时,都有一点的卑微。

王钺息也放下了筷子,他定定看着顾勤,单刀直入地问,“他打您吗?”

顾勤笑了,“打,是轻的。”

王钺息看他,“不是球队学长那种打,我是问,像那天,你对我,那样。”

顾勤越发笑了,甚至有点骄傲,“当然。不过,我没有你厉害,敢和他对着干。大师兄是个很霸气的人,不允许别人有任何一点冒犯他的权威,你可能想象不到,他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几百人的球队瞬间安静下来。”

王钺息没接话,却在心里默默道,我爸比你师兄霸气多了,他让人听话,不用任何眼神。

顾勤看着王钺息,“我今天当众打了你,委屈吗?”

王钺息想了想,“还好。”他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看在您请我吃饭的份上,顾老师,不管以前您是怎样的教育方法,取得了多少成就,附中的人,真的不吃打这一套,您如果执意如此的话,总有一天会出事的。您已经木秀于林了。”

顾勤听他说了话,仔仔细细地看他,倒把王钺息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我说的是心里话。”

顾勤定定地,“我知道,他们不吃这一套,我在乎的,你呢?”

王钺息没吭声。

顾勤看他,“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不是个需要用板子教的人,坦白讲,我某种程度上认同。可是,这两天,我越来越发现,你也并不是真的能管得住自己的那种人。”

王钺息沉默。

顾勤静静看他,“作业没有盯紧可以偷懒,工作没有标准可以打折扣,就连仅仅做个最基本的收本子,不用别人说,你也会自己露出破绽——”他看着王钺息,“也许你一千件事都做好了,可是生活就是这么残酷,他决定你命运走向的,正是你没有放在心上的那个第一千零一。”

王钺息依旧沉默。

顾勤看着他,“我说得,没道理?”

王钺息两手放在膝盖上,乖的让人难以置信。

顾勤看他,“说话。”

王钺息开口,“有。可是,可以有别的办法。”

顾勤看着他,“的确,但是,这是最立竿见影最卓有成效的办法。你不是不明白道理的小孩子,需要人去做思想工作,你内心深处比谁都清楚,只是,偶尔,需要有人去给你提个醒而已。你可以理解为,当头棒喝。”

王钺息一直沉默,一直,不知是在思考,还是负隅顽抗。

顾勤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需要被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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