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放,放开……半壁放开……半壁放开我……”薄湄仰着头,哽咽的声音逐渐支离破碎,持续了几天的冷战变成了快要溢出喉间的一点倔强又无力的嘤咛。

“我弄疼你了吗?”詹微微松开双臂,她看向神情痛苦的薄湄,“哪里疼?”

薄湄看着詹半壁,她皱着眉头,就这样一脸哀伤的望着她。

“这里疼。”薄湄缓慢的指了指自己的双腿,她认真的拂过那些曾经装过定位仪的位置。

“这里疼。”薄湄指了指自己的腰腹,有一次她逃跑摔坏了腰,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当时周海生说,若是她再摔一次,她就可以一辈子做卧床病人了。

“这里疼。”薄湄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那里也是曾经装过定位仪的地方。

“这里……也好疼。”薄湄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接着她惨然一笑,眼泪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怎么办啊,我全身都好疼,半壁要怎么办啊,你不能抱我,你再也不能抱我了,你每次都抱得太紧,我会碎掉的。”

詹半壁后退了一步,她捂住嘴巴,眼泪珠子亦从她的双眼里一颗一颗凋落,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她只记得上次去烈、士陵墓祭奠先烈,还是关秘书给她滴了药水她才流了几滴眼泪。

“没人能知道我可以活到什么时候,也没人知道我下次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我了,我是庄湄,我是吴境,我是……陈埃……我什么不是了,怎么办啊半壁,我已经什么也不是了。你……可不可以……你可不可以……”薄湄急促的呼吸着,她握紧双拳,“半壁,你可不可以不要像从前那样了……我已经是个怪物了……你……你……”

詹半壁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薄湄,她抬手用力擦干眼泪,她再次缓慢的张开双臂,说:“到我怀里来,薄湄。”

“哈哈……哈哈……”薄湄大笑两声,随即砸了一只花瓶,她发疯似的高喊道:“半壁……你一点也不了解现在的我……我是个怪物……我心脏有问题……我不是薄湄……你就当做我不是吧……”

“薄湄,到我怀里来,告诉我,你这五年来都发生了什么?好么?我要知道,我全都要知道。我也会告诉你所有我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把这个空白填满。”

“我永远也不要告诉你!我不要你知道!我不要你知道!”薄湄捂住耳朵,“我不要听你讲话,我没有和洱善说,我也不要和你说,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薄湄防备的看着詹半壁,她这如同被逼至绝境的模样让詹心碎,她走过来抱住她,又被她立刻推开!

“我告诉过你,不要抱我。”薄湄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刀,“你不要过来。”

詹举起双手,“我不碰你,你把刀放下,这样很危险。”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占木河,我不该回这里的。”薄湄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我爸爸妈妈都不在这里了,他们都死了,我弟弟在占木河,我应该和他呆在一起。……”薄湄深呼吸后,语气镇定的说:“……你明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的,所以不要故意那样,你明知道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我不会永远生你的气,所以不要再靠近我。……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但是我们……”、

“嘭”得一声,一颗麻醉弹穿过窗户射入薄湄的体内,薄湄就这样眼前一片昏花的向前倒去,詹迎上前去接住了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并对外面的狙击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停火。

“但是……我们……”薄湄意识不清的说着什么,詹吻住她的唇,轻声说:“嘘嘘——嘘嘘——睡吧,睡吧,薄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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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湄从短暂的昏迷中醒过来时,整个人躺在浴缸里。

詹半壁穿着睡衣跪在一旁给她洗澡,她低着头,一边搓洗她的肩膀,一边思索着什么,薄湄看到她眼眶泛红,微微发肿。

“我自己来。”薄湄“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来,她连忙抓住一条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詹手里全是泡泡,她就这么弯起嘴角看着她,一个泡泡飞起来,粘到了詹的酒窝,薄湄迟疑了片刻,抬手过去戳破了那颗泡泡。

詹半壁笑着说:“已经洗到一半了,让我洗完吧。好吗?”

“为什么要给我洗澡?”

“我很久没给你洗澡了。”

“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半壁。”

“薄湄,我也不再是孩子。我可以洗得很好,你会很舒服的,我保证不会把泡泡弄到你的眼睛和耳朵里,好么?”

两人僵持着不动。

詹的双手附上薄湄的肩膀,“不要紧张,放松,好么。”

浴室里的灯光开得很暗,这样近得距离,薄湄发觉詹的脸上没有一丝欲、望,只有一种睫毛微颤的苦楚,好像她不答应这要求,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薄湄拉开浴巾,她又重新躺回浴缸里。

温水摇曳,詹的手伸到泡泡底下,继续为她擦洗,她的每个动作既像母亲对待孩子,也像长姐对待小妹妹,她洗得很仔细,尤其是之前薄湄说她疼得地方,她都轻轻的按揉了好多下。

她到底要做什么?

薄湄就这么看着她抬起她脚,一下一下的温柔至极的给她揉小腿肚,一股酸疼传递到四肢百骸,薄湄闭上眼睛,只能心如悬钟的接受这洗礼。

“你出来,我给你擦干净。”

薄湄走到镜子前,伸直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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