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景兰回来之后,沈婉果然叫她去值夜。
等她们睡下之后,郦老太太才让邓嬷嬷送魏氏和君珮回去,借机观察沈婉和景兰两人。
邓嬷嬷回来对她说,她带着几个丫鬟送魏氏和君珮回去,是沈婉来开的门,作为她的值夜的丫鬟的景兰却睡着,虽然是睡在值夜的丫鬟们常睡的罗汉榻上。这显然不合常理,没有尊卑。
接着,她又发现了一双绣鞋在沈婉大床的脚踏上,而景兰躺着的罗汉榻边却没有鞋。可见,方才景兰是在那张大床上睡的。一定是因为她送魏氏和君珮回来,仓促之间,景兰没有来得及穿鞋,光着脚下床跑去罗汉榻上假装睡下。
最后,邓嬷嬷在沈婉的大床旁边的衣架上看见了两套衣裙,一套显然是沈婉穿的,另外一套就是景兰的了。
结论,邓嬷嬷也不用说了,郦老太太清楚得很。
郦老太太捏着沈正的那封信,很快就下了决定,明日就把景兰叫来,问清楚了她跟嫡长孙女之间的荒唐事,就将她发卖出去,卖得远远的,让她永世不能回金陵。至于那个翠竹,也要将她打发了,同样发卖到偏远的地方去,不能让她胡说八道,损了嫡长孙女的名声。
至于嫡长孙女婉儿……
至少要等到世思头伤好了,让她帮孙子撑起沈家,才能给她找个婆家,让她再嫁。要是这样,婉儿最少要在沈家呆上四五年。
可若是世思头伤好了,成了傻子或是瘫痪在床,那么就只能让二房的世连以后顶替世思的位置了。这样一来,婉儿一两年之内就可以给她找个婆家再嫁了。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种,都不能让沈婉跟景兰做的荒唐事泄露出去。
不然,沈婉的名声受损,不利于她帮世思撑起沈家,也不利于她以后再嫁。
以及沈家的嫡长孙女跟贴身丫鬟做出这样的荒唐事,对沈氏的名声也是一种打击。
郦老太太坐在灯下,思虑良久,才让人进来服侍她洗漱了睡下。
次日起来,长房的儿媳孙媳妇孙女儿等人过来向她请了安,又服侍她吃了早饭,陪着她吃茶说笑一阵才散了。
郦老太太特意叫住了沈婉,让她留下来坐一坐。
接着她让人去将景兰传来了。
沈婉见到景兰走进延年堂,就暗觉不好。
果然,郦老太太屏退了除了沈婉之外屋里的所有人,并且命景兰跪下,寒声道:“安兰,你可知我叫你来让你跪下是为何事么?”
景兰依言跪下了,她心里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可嘴巴里还要说不知道,请老太太示下。
郦老太太就摸出袖袋里的那封沈正写的信扔给景兰:“听说你是婉儿的左膀右臂,在苏州也帮她管着铺子织坊的,想必你也识字,你看看这个。”
景兰弯腰从地上捡起两张信纸,仔细地看了一遍。
虽然她昨晚就感觉不太对劲,今日被老太太跟前的人传来延年堂,路上更是不安,但她在看到信后还是微惊,没想到这事情翠竹居然参与在内。
至于这个信里自称侄儿阿正的,景兰却是不知道是谁。
沈婉在景兰看完信后,站起来,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来信快速地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她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此事竟然是由沈家四房的沈正挑起的。沈家四房的人在沈家是属于毫无存在感的一群人。这个沈正,严格说来,沈婉还要喊他一声叔叔,他是沈婉的长辈,可却只比沈婉大六七岁。
至于翠竹,一定是被沈正收买了,才对他说出了不利于景兰和自己的话。
沈婉有点儿后悔,当初没有把事情做得决绝一点儿,要是不听景兰的,执意将翠竹发卖得远远的,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毕竟就算沈正去了苏州老宅,只要没见到翠竹,他也就打听不出来什么,然后生不出这样的事端了。
尽管早跟景兰商量了,也有心理准备,但所推测的事情成真,两人即将分离,还是让沈婉相当难过。
沈婉想要否认,但她是了解老太太的,要是没有确实的证据,没有查证之前,老太太是不会当面质问景兰,让景兰老实交待的。
也就是说,如果她要狡辩,那就是自取其辱,然而,她也不能光看着景兰跪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
沈婉咬咬唇,跪下了,看向郦老太太道:“老祖宗,此事都是孙女儿的错,是我不甘寂寞,要阿兰陪我的……”
“住口!”郦老太太一拍几案,看向沈婉叱道,“你到此时还不悔悟么?你可是我们沈氏长房的嫡长孙女,怎可如此荒唐?你生下了个君珮,你为人母,却跟身边的丫鬟做出不齿之事,你说,君珮要是晓得了,会如何看你?还有,你跟萧玉琅和离,让你爹娘操心,你又对得起他们么?”
“老太太,我跟兰儿一起,也没害人,也没碍着别人,我们对君珮也好,孙女儿恳求老太太成全我跟兰儿。”沈婉看向郦老太太哀恳道。
郦老太太更生气了,怒声道:“婉儿,你怎的如此糊涂?你跟你的丫鬟做的荒唐事传出去,是会被人耻笑的,这有违阴阳天道,必受天罚!”
景兰见沈婉向郦老太太求情,恳求郦老太太成全,心中充满感动。
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情况下,沈婉没有退缩,向着沈家最有权威的长辈说出她想跟自己在一起,这份儿深情,这份儿勇气,景兰很是感佩。
但她知道,沈婉的恳求是没有用的,郦老太太作为沈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