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灰溜溜一人回来了。”冰虎的眼里带着嘲讽意味地看着陶丘。

但陶丘没并有回他只言片语。

“被人家甩了。早说有钱人靠不住,你不信。现在知道后悔了不是。”

冰虎依然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陶丘终于抬起头,但还是不说话。

冰虎扯了扯嘴角,“现在再说后悔的话也没意思,回来就行,以后咱吃一堑,长一智,离那种爷远一点。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呆着,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死你。”

冰虎的嘴再利,但依然十分仗义。

“谢谢。”陶丘心里一暖。

“谢什么。再说一句,你要谢,拿什么谢我。用身体吗?”冰虎哼笑一声。

他说的倒是实情。

陶丘一穷二白,截止目前,不仅房租没出过一分,连日常用度,冰虎都没与他计较。

“我过两天就搬出去。”陶丘说。

冰虎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在脸上。

“还没发工资,就急着搬了。”冰虎带着琢磨的意味盯着陶丘,“有话直说,是我碍你好事了?”

“工作那边,你也替我说一声。就说我不作了。”陶丘说。

“为什么?”冰虎盯着他。

“总之你给我说一声。”陶丘说。

冰虎的火腾地上来,“你没人要的时候,我他妈的把你收留下来,没地留,我把房子给你腾一半,那么多技师巴巴地要跟我学手艺,我却把你这个资历没有,经验为零的收了过来,你现在一句要辞职,说不干就不干了,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陶后目光一低,头也跟着垂了垂,似乎整个人都要埋进那件连帽衫里。

冰虎越说越火,几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要到哪去?是不是要跟那开酒店的走?”

冰虎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脸上表情僵硬着,盯着陶丘许久,才徐徐地吐出一口气,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陶丘的风帽从头发上滑落下来,软绵绵地搭在了肩上。

陶丘那一头如墨般漆黑的短碎发,大半已是成了灰白色,配着那张依然年轻的脸,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在露天浴场的那片小森林里,那一夜夜刮人耳膜的蝉鸣声,像是忽然又在陶丘的耳边响起。

第一次遇到水蜮的那个晚上,有个东西向他袭来,他下意识的手一捞,一片如冰雪的东西融化在他的掌心。

一股冷洌的寒气瞬间袭来,他才意识到树上的蝉鸣是一种叫“蟪蛄”的东西。

这种东西与水蜮属于共生关系。通常有水蜮出没的地方,都会有蟪蛄的身影。

陶丘自责自己为什么那么大意。

或许是因为夏天,温泉边上的几株老树,蝉声太过自然。

这种化兽的武器就是它自身的时间,当它击中目标时,对方的身体则同步到它的生命时间中,蟪蛄的生命只有一季,它的一天相当于人类数月的光阴。

昨晚与水蜮一战中,他消耗了大量的血气,让体内的时间过得更快。

不过一夜的时间,头发已斑白,不难想象再过一两周,他一脸皱纹衰老的样子。

这也是他对顾言不辞而别的原因之一。

他不想让顾言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他这么早赶回来,本来是想在冰虎回来之前离开,没想到今天偏偏冰虎提前回前,和自己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染了个发?”冰虎的手松了下来,瞪着陶丘,勉强挤出丝笑意,“不过,这颜色也太寒碜了,不适合你。”

“……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会在短时间内衰老的很快,所以,我不能再继续工作下去,也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冰虎一时无法接受陶丘这个设定,定定地看了他一气才说:“早衰?”

“差不多吧。”陶丘胡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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